“我跟格勞莉亞,不隻是‘一夥的’這麼簡單。”文森特垂下了頭,慢慢地說,“她就是我的締造者,比我年長近八百歲,是現存的最強大的血族之一,我被她締造由她教導,一直在她身邊服侍她,可是,抵不過她和你在一起的短短一個月。”
我已經沒有力氣反駁文森特了,這一切真實的衝擊力早已讓人無力招架,“……格勞莉亞為什麼從來沒提過這件事?你愛她?但還是沒有解釋你為什麼要來告訴我這些。”
“與其讓格勞莉亞有一點人性,跟人類談戀愛而被艾維斯抓住了把柄,不如讓她還是像以前一樣驕縱冷酷,至少她是安全的,不用勉強自己冒一些風險和承擔一些重擔。”文森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微微抬起頭,“格勞莉亞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強大,她的秘密由我來守護,艾維斯想要利用你去威脅她強迫她跟他合作,他折磨人的手段很多,所以,不如讓我親自動手了結你吧。”
起風了,入夜以後的氣溫總是下降的特彆快。
就這麼任由絕望把自己鯨吞,任由命運沉浮操控,最終還是要走向毀滅的吧。
逃不過的宿命。
逃不過的,還是對格勞莉亞,無法恨得全心全意。
我恍惚著開始胡思亂想,這樣的自己,就這麼走向死亡也不錯——
“不如讓我先了結你!”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格勞莉亞怒吼著竄了進來,迅速閃在我麵前。
文森特猛然站了起來,原本的倦意都消散了,而是進入了肅穆的備戰狀態,他微微弓著身子,是隨時進攻的姿勢。
“我剛剛聽到你說要親自動手了結了佐伊?看來艾維斯洗腦成功了,哈?”格勞莉亞背對著我,身上的衣線隨著肌肉的緊繃而擰緊了,她張開了雙手把我攔在她身後的保護範圍裡,然後揚起下巴對文森特語速飛快地說,“我們上次的洽談失敗了所以你就來找佐伊的麻煩?哦,文森特你實在不夠聰明,你不是說我驕縱冷酷麼,讓我告訴你,我會讓你領教到遠不止冷酷可以形容的恐怖!”
靜靜地看著這對峙著的兩人,我知道他們一定沒有辦法向對方下手,看著格勞莉亞張開的雙臂,我終於呆呆地哭出了眼淚。曾經覺得隻要被那雙手擁抱著就是永恒,快樂地堅持著以為我可以抵擋所有偏見和流言,可以克服其他不為人知的種種障礙,而今發現,自己簡直一廂情願得近乎罪惡。
“格勞莉亞,你知道結局。”文森特一定是篤定格勞莉亞不會對他怎麼樣,這時候已經緩緩垂下手,抱著手肘,似乎越過格勞莉亞在看著我,眼裡隱忍著某種不甘,“現在下手應該不難吧,反正以後總是要下手的,拿過血湖天鵝以後,難道你真的準備跟這個人類在一起,直到她垂垂老去,然後看著她死在你身邊?或者是,你打算轉變她,讓她和你一起陷入暗黑的永恒裡?”
格勞莉亞的脊背一僵,但是還是保持著護衛的姿勢,沉聲說道:“文森特,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佐伊,我知道你跟我一樣對文森特的話有疑慮,但是現在,請好好呆在我身後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