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已是天光放亮,大片霧靄籠罩,灰蒙蒙、低沉沉,好教人心生鬱悶。可不礙著劉二爺欣喜,他見狗子肯放他出來,便道有門,定是要放走他了。四隻爪子一落地,不顧軟綿綿幾條腿,撒腳要走。
這一次,神獒倒是沒阻他,而是亦步亦趨跟在後頭。他眼中看來,昨夜一晚,這黑貓已然是他轄內的雌兒了,日後自然是要歸他管的。許是餓了要捕食,或是悶了要散心。身為雄性,自然要隨護在身後。
卻說,這神獒同彆個種族又有所不同。他可非是凡俗的品種,其身世也有些來頭。單說這一族的犬子,習性反常。從不似彆個犬類,為繁衍□□,多是自然而然的發展,有一生便是幾窩的,也有終此一生不曾孕過一隻的。隨性之至。是以到他這一代,怕是再找不出幾隻同類了。
每逢發情的月份,許些母犬同他示意,挨挨蹭蹭,意圖恩受雨露,這隻神獒偏偏眼界兒高得,誰也入不了他眼。既不肯將就,隻好獨自憋著。嗅見彆個氣味兒,要麼躲在劍爐中自己舔舔,要麼索性置之不理,多方奔走以耗過剩精力。
要說緣分到了,誰也躲不開呢,昨晚上帶隊捕食,遇見了這個冤家,竟然一眼便瞧上了,從此認定,非他作雌兒不可。那管你是貓是狗、是公是母?興致一來,恨不能一逞雄風,又見他體態輕小,怕經受不得,索性外頭蹭蹭,稍作安撫。
劉二爺病歪歪一身,走也走不遠、跑又跑不動,腹內空空如也,隱隱抽痛,身後又跟著一個索命的閻王。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一心就想找個池塘洗上一洗,也顧不得旱鴨子會水不會水了,能去了這一身騷臭味兒,淹死也情願。他心眼兒活,又想引著該死的狗子去個狗肉館,教捉了去,宰殺吃了泄憤。
可正是,啼笑因緣貓狗配,不甘不願雙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