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怪莫怪,內裡是人怎捕鼠……(2 / 2)

重*******虎 貧*******A 3745 字 8個月前

今早上那貓頭子一說晚間要集體出動去捕鼠,貓眼兒就溜著他。二爺瞧著清清楚楚,明白這必定又是沒事找抽的貓主下好的套子,一旦跳下去,那就是一身的騷。那金玉奴前腳一走,他後腳急匆匆回到鐵家。

雖然二爺在鐵家過的不算稱心如意,好歹是個能遮風避雨的所在,不會有那凶神惡煞地抄家夥攆出來。加之鐵公雞是個守財的性子,最怕家中鬨賊,把夥計分成幾撥,輪班守夜。一有風吹草動,必定全家驚醒、齊喊捉賊。二爺躲在其中,也覺著安心。

卻不道,憑你防賊防盜,哪個會去防備來往的貓子?那黃白相間的金玉奴威風凜凜立在牆頭,也不催促、也不離去,瞪圓了兩眼盯盯瞅著二爺,沾了月光的毛皮放出淡淡的幽光,如若不是垂在腳前的尾巴尖一翹一翹地拍打牆麵,真好似畫裡畫的、木雕泥捏的那般好看。

二爺用貓子臉歎了一口氣,又詭異又可憐。沒精打采地抖動兩下耳朵,竄身上牆,心裡咒道,待爺爺有了錢,必定要養一隻金玉奴來,也好嘗嘗貓中忠臣的好處。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二爺伏在屋脊上,同在一起的,還有大大小小數十隻貓子,個個聚精會神地盯著地麵上的陰影,那些滲人得窸窸窣窣聲響,對他們來說可謂是開飯鈴,有那憋耐不住的,斷斷續續小聲低吟,不管是什麼體型、品種、顏色的貓子們,一同豎起耳朵,不住地左右晃動腦袋,眼珠兒釘在一處卻不曾動。倘若從屋後望去,一群貓子並排坐在一起,許多條尾巴垂順下來,劈劈啪啪搖擺個不停,可謂是十分壯觀。

等不多時,窸窣聲漸大,月光打在屋簷上投射到地麵的一圈陰影,愈發黝黑深暗起來,隱隱好似有一條墨色的河水流動,耳際隻聽聞嚓嚓的摩擦聲音,那響動極是不尋常,就連二爺這半人半貓的也忍不住打起精神,扒住房瓦,向下探身仔細觀看。

大凡貓子,都是好奇心旺盛的,瞅見了搖動的物事,就忍不住撲捉過來,瞧瞧是個什麼。而今夜這一整排的貓子,卻都嚴陣以待,出眼睛觀察,沒有一個擅自行動的。自然都是在等那金玉奴的號令。

再看那貓頭子,獨個兒立在翹起的房簷兒上頭,黃金美玉披戴了一身,十個鋒利的鉤子緊緊扣住屋瓦,真有個凜凜氣派、煞煞威風。忽然弓起腰背來,隻見那川流不息的黑色潮水中,突地被擠出個成人巴掌大的黑色耗子來,卻原來,那黑黝黝如同流動一般的黑影,正是密密麻麻的鼠群,成群結隊的大耗子蜂擁而成的。就在同一時間,金玉奴一個虎躍跳將下來,甫落地驀地又向前猛撲去,不等那把教擠出群列的大耗子回歸本隊,就被一掌拍在地上,來不及吱吱呼救,就被生生扒開肚腹,內臟噗嘰一聲,爭先恐後湧了出來,自然是命絕當場。

有了他這一開頭,那房梁上的貓子一個個目露精光,爭先恐後奔跳下來,如狼似虎撲向鼠群,爭相撕咬。那些耗子教靈州城內的懶貓們慣壞了,從不曉得貓會捕殺自己,直到同伴一個接一個喪命貓口,才驚慌的四處奔逃。瞬時間大街上滿是亂竄逃命的碩鼠,慘白明亮的月光下,更顯滲人恐怖,直教人見之欲嘔、頭皮發麻。

耗子儘皆養的膘肥體大,跑起路來不甚靈巧,那些花貓激動起來,紅了雙眼,施展出躥騰撲跳的手段,一拍一個準兒,逮著也不顧耍,學那金玉奴一般,當場開腸破肚,死的透了,也不著急下肚,就去抓殺彆個。群貓過處,鼠屍滿地,一小堆一小堆的血肉模糊。又有後來者不甚踩到,細小的鼠腸可不短,粘連得到處也是。

二爺眼見著貓子們殺得興起,卻不準備下去分一杯羹。他又不好吃老鼠,二來即便是如今做了貓子,直麵麵對耗子,還儘是這般大的個頭,心裡頭依舊有些發毛。自然是不會承認怕的,二爺自道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文化人,不屑同一群貓子沒頭沒尾地作些野蠻事。既然貓主堅持,他來也來了,又不曾吩咐做什麼,隻在房上等著,待下頭大戰火熄了,就回家去睡覺。

正打的好主意,忽然聽見嘁嘁喳喳聲,好似是指甲刮瓦片的響動,緊盯著響動那處,越發響亮起來。二爺心中隱約預感到了是個什麼東西,小步向後挪去。不多時,果見打那房簷兒下頭竄上來五隻黑壯的大耗子,其中一個尤為健碩。幾隻耗子同劉偉打了個頭對頭,十個米粒兒大小的紅眼珠釘在他身上,登時教驚得三魂飄蕩,六魄飛揚!

這可是,怪莫怪,內裡是人怎捕鼠?奇真奇,竟有耗子嚇壞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