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短胖的胳膊沒來得及製止花臂男的拳頭,車內一陣驚呼中本該熟睡的崔久溫快速伸出胳膊,以一個角度刁鑽的動作鑽過空隙,死死鉗住花臂男的手腕。
花臂男火氣上頭,沒想到崔久溫竟直接伸手攔住他,一時間微微卸力。
崔久溫敏銳抓住這一秒的功夫,扭身把下巴放在身後車座上,鉗住花臂男的那隻手隨她扭動到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在花臂男差點痛喊前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不好意思啊,我們隻是休息一會兒,沒有睡著。”
皮囊美的人皮笑肉不笑也能美的不真實,但花臂男現在沒心情欣賞美景,他另一隻手也死死抓住崔久溫的手腕,發力掰開。
崔久溫也使勁到青筋暴起,即使二人手都在顫抖也儘力穩住,非常好脾氣地誘導道:“我們身為臨時小隊是不是要和諧相處?”
花臂男低聲罵了一句,語氣僵硬地服軟:“對對對。
崔久溫輕輕一放,被掐紫的手腕巧妙落下遮擋,看了場正麵剛的好戲的幾人幾秒後才將視線移向彆處。
老王說的很對,不能以貌取人。
崔久溫對路走窄了的花臂男表示深深的遺憾。
她與沈故淵相識在兩天前的救援任務中,這是她打急救電話正兒八經召喚來的急救軍小隊隊長,雖說跟她們一家人相處也保持著距離,但跟現在似的一直保持沉默……回到實驗堡這群人是真的慘了。
靠窗的沈故淵不見絲毫情緒,如鴉羽般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神,倒是給他溫潤如玉的麵容增添了一抹破碎感。
他跟崔久溫一起被眾人撿上車,但花臂男等人沒有看見他當時站在路邊拿著染血的斧子,一張線條乾淨利落的臉染上血被手背一擦輕輕帶過,身旁就是一個被砍到血肉模糊的異種屍體。
沈故淵餘光掃視了她一眼,掃過她發紫的手腕,沉默中切換聊天框輸入一條信息,輕敲屏幕讓其注意。
崔久溫微微側頭,緊接著拿出手機準備,趕緊調成靜音。
沈故淵:怎麼了?
看來是真的在休息,崔久溫汗顏。
在想他們沒見你給異種徒手爆頭,一腳能把他們腦袋當球踢出去,輕易管你叫娘炮,他們到實驗堡的下場一定不好過。
崔久溫:感覺搭順風車是個錯誤的決定。
單看沈故淵這幅皮囊真是生的人畜無害,隻要一笑,他就是能奪得人群好感的溫潤公子,可他偏不,一路上不是不苟言笑就是閉目養神,反倒是長相強勢的崔久溫抬頭笑低頭笑,天天跟笑著玩似的。
沈隊故淵:可以不跟他們和諧共處。
崔久溫:不,我想清
“靜”字還沒打完,後座就響起了清脆的耳光聲,幾秒鐘的寂靜讓崔久溫閉眼默念靜心咒,趕在花臂男動手前攔了下來。
花臂男動手下狠手,一手下去手腕發紫不打緊,但是皮肉間的刺痛讓崔久溫倒吸一口涼氣。
她輕甩左手,皺眉吹吹自己的手腕,五官的攻擊性不再被她用不察覺的微妙笑意包裹,接著跟沈隊打字交流。
崔久溫:要不沈隊你笑笑?或許更能和諧相處(汗)
沈故淵:不
崔久溫上車後被異種叼走純屬意外,急救軍一車五個兵,還有她與父母外加一條狗,異種偏偏就破窗叼她。
沈故淵秉承著小隊登記難民不能不管的原則追了出來,一路上不知順手殺了多少異種,卻在最後被那隻血肉模糊生命力極其頑強的異種狠咬了一口大腿。
不然說什麼也不搭順風車。
隊內不和諧夠折磨他了,讓他對這群壞了他對講機跟微型通訊器的人笑更是絕對不可能。
沈故淵扭頭看她,一臉嫌棄。滿臉寫著,可以救,但不可能有好臉色。
崔久溫歎息之餘後座的小姑娘起身小心拍拍她的肩,皺眉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好不讓人憐愛。
崔久溫不為所動:“怎麼了?”
小姑娘用好奇的眼光看她,崔久溫耐不住放柔了神情,小姑娘也終於開口問道:“姐姐,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臨時小隊剛成立半天,崔久溫什麼都不過問,也沒人問她,自然什麼信息也沒說。
她眨眨眼沉思一瞬,接著低頭,把手機聊天框轉成新聞:“戰地記者。”
一想到工作就想到了現狀,下一句非常真情實感:“前幾天剛放假回來末世就爆發了,彆說假期了,工作都不保了。”
小姑娘張張口,對於這個職業更加好奇:“姐姐,戰地記者是乾什麼的啊?”
崔久溫擺擺手,頭也沒抬:“字麵意思,戰地記者。”
“散了散了散了,都休息會兒。”崔久溫側過身,不再理睬眾人。
老王開下郊區,窗外就是整座城市。
崔久溫靠近沈故淵,目光沒有放在窗外,而是看向沈故淵有些異常的大腿。
她除了好皮囊,還有一把好嗓子,壓低輕聲咬字節奏也令人感到舒適。
“沈故淵,你這,現在好些了嗎?”她指指沈故淵被異種咬傷的腿。
沈故淵上車很隱秘的進行了簡單的包紮,車裡血腥味濃了就一直開著車窗,他聞言看看再次染紅的布料,輕咳幾聲褪去嗓子的乾啞,輕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