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命挺 崔久溫啊,挺猛的(1 / 2)

“她怎麼溜出去的?”押著謝茗山的急救軍百思不得其解,高個對矮個說。

“咱不會還得領罰吧,”矮個愁眉苦臉道,“咱可一直盯著呢,沒記著這裹成木乃伊的小姑娘出來啊!”

謝茗山抬頭,露牙禮貌微笑:“你禮貌嗎,我隻是防曬傷而已。”

高個和矮個異口同聲道:“你不禮貌!”

謝茗山語塞。

高個悲痛欲絕:“你跑出來是呼吸新鮮空氣了,罰的最輕,到頭來還是我們的事!外麵那麼危險,你是一心求死嗎?!”

“……”謝茗山弓了弓腰,“我的錯。”

三人並排安靜下來不知走到了何處,謝茗山才看著高聳入雲的建築,防曬帽下的眼睛像是要透過這些人類的偉大建築看到什麼。

最後臨近眼神落下,謝茗山才發出若有若無的一聲歎息:“異種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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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觀來說,你有更多地方值得懷疑。”

這句話一出口,沈故淵就看見崔久溫臉上混雜了諸多情緒,她一時間眼中的困惑驟然上升,在一臉“難以理解”裡還往後挪了小半步。

這是被懷疑者都覺得荒謬的程度。

檢查沒有問題,就已經安撫了所有人的心,但崔久溫看著他表情平淡的臉,卻有汗毛直立的感覺。

沈故淵卻隻是閉了閉眼,睜眼後仍然非常輕柔地說:“你最好不是異種。”

今天無風,實驗堡門口異常安全,崔久溫感覺自己蹲久了的腿發麻,在這句話灌進耳朵時索性起身,拍拍有些麻意的腿,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尖叫著危險。

沈故淵也跟著起身,崔久溫看著對方,實在不明白醫生都不懷疑的情況下他為什麼一直緊盯著自己,開口問:“你為什麼會懷疑我呢?檢查結果也很明顯了,我是正兒八經的人。”

沈故淵沒有回答她,隻是看著長的非常茂密看不到就儘頭的樹林,在蟬聲裡接著說:“每個小隊負責管理每個小隊救的人,你是我救的,再加上現在來急救軍裡進行所謂的實習,所以……”

崔久溫從這一點停頓中聽出一點彆樣的意思,身上一冷。

“……彆人沒法管理‘實習兵’,你在我手下做事,上司隻有我。”

崔久溫:“……”

崔久溫呼吸一滯,差點一口氣背過去,硬生生挺了過來。

沈故淵看到她轉瞬即逝的反應倒是終於薄唇微揚,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腔調,叫人難辨其意。

“沒事,”崔久溫掛上微笑,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左臉的酒窩勾了出來,“實驗堡管理層的人是我唯一的上司,我的榮幸。”

太榮幸了,能不能挺過去真靠命啊!

她把自己的咬牙切齒隱藏到了完美,要不是感覺自己麵部肌肉都在用力到僵硬,她都能把自己騙過去。

沈故淵不再逗她,那一瞬間的人畜無害感也一並消失,“說說蕭易之吧。”

“嗯?”崔久溫一愣。

“你印象中的她。”

崔久溫再看向他時,隻能看到他臉上表情空茫茫,所有的波動再次歸零,隻是偏頭看向她,眼神裡隻有透出的一絲認真和狠勁。白如玉的臉上有未擦拭乾淨的血跡,額前幾縷碎發垂下,還沒到遮眼的長度,這麼看起來,仿佛一碰就碎了,但那股狠勁卻又能讓彆人碎掉。

崔久溫往樹蔭裡走了幾步,見沈故淵沒有製止,停下靠樹開始回想。

她沉思片刻,挑了一個角度:“你覺得我上鏡嗎?”

沈故淵想起當初在魏什海那裡看見的證件照,那是無限驅向柔和的長相,即使五官一致,氣質也是非常割裂的。他搖頭道:“不,鏡頭削弱了你的長相。”

“是吧,我也覺得。”崔久溫認同點點頭,陷入回憶,不再花心思掛上柔和的她在笑意消失時周邊就已經冷了許多:“蕭易之,她比我小不了多少,業務能力很不錯,比我更上相,是台裡很喜歡的國泰民安長相,留在台裡會很有發展,但你們絕對想不到她向往去戰地。”

“如果說你想在我這得到些你們搜尋不到的線索的話,我隻能說,她沒有膽量去越界,”說到這裡崔久溫一雙琥珀色的眼眸若有所思,各種情緒交織一瞬,隻有一瞬,便被順利壓下,“去戰地是她最大的膽量了,她是個純粹的好人,乾不出來彆的事情。”

如果跟她相處的所有、那些細節都是裝出來的,那她不應該來當記者,進軍演藝圈,小金人隨便拿。

沈故淵一直插在口袋裡的手拿出,眼神多了絲波動。

“蕭易之啊,被家裡保護的太好了,一路光明向上,她跟我是同一批出去的,那種純粹的眼神,真的不想她過去。”崔久溫苦笑一下,接著往下講,“即使預想過將來會接觸到什麼,她也還是被嚇到了。”

“平時見到那些槍械,毒品,雇傭兵,精神上就很恐懼了,直到那次,我們遇到了麻煩。”

崔久溫講到這裡時頓了頓,很快一句帶過,“麻煩解決後她才成長一些。”

直到崔久溫結束了近十秒,沈故淵才緩緩開口:“她的故事結束了?”

沈故淵在工作時不摻雜任何個人感情都是有目共睹的,崔久溫一下被他拉出情緒,倒也立刻冷靜下來:“這就是她在我這裡的所有故事了。”

“看來你們是真不熟,”沈故淵乾淨利落一點頭,雙手一抱胳膊,“行,找你的時間結束了,回去吧。”

那一瞬間崔久溫好像幻視了自己的領導,鼻子一皺:“啊?”

“找你出來就談這個啊,不然呢?”沈故淵一臉無辜,沒有任何架子。

崔久溫感覺自己眼角抽了下:“……行,你贏了。”

“回去記得聽葉子安排。我不在,你倆就是隊友。”沈故淵毫無波瀾的麵對崔久溫寫滿話的麵孔。

直到目送崔久溫小跑進實驗堡,夏風吹起的落葉已經多次拂過他身上,沈故淵才有彆的動作。

他把外套口袋裡的私人手機拿出來,貼上耳朵:“聽到了嗎,猴子?”

齊天在另一邊夾著手機邊調動蕭易之的檔案,最後停留在一頁口供上。

那是鎖定蕭易之後第一時間找到親朋好友做的口供。

“聽到了聽到了,都錄下來了,早就聽葉子說你對她老是保持懷疑態度,還真是……”齊天邊撓撓自己那顆紅發毛寸頭,邊反複查看口供,肯定說,“對蕭易之的印象都是一致的,崔久溫說的也沒有故意引導的內容。我看看那個麻煩事是什麼昂,你沒追問還真是肯定我的業務水平……”

聽筒裡傳來劈裡啪啦一陣打字聲,沈故淵默認齊天說的話,耐心等待,聽筒半晌才傳來聲音:“是……七零五撤僑行動?那還真是麻煩事,當年不是連我們都被派去救援了嗎。整個事件死了上百餘人,咱國光記者就犧牲了兩名。崔久溫說的也很在理,經曆過都得成長了。”

聽筒裡鼠標滾輪滑動的聲音傳來,沈故淵意識他把手機放下開了免提,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