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將手劄重新放好又鎖好,將盒子放進櫥窗裡,默默地離開他的房間,將最後一扇門關閉,盒子終於從我的視線中離開,我一步也不回頭地離開,但我知道,我還會來的。
第二天,我打車來到一幢白色大樓門前,門右側豎立一個大碑,刻有“上裡第五人民精神病院”五個大字。我忽然覺得一股悶氣壓在我心頭,總是揮不去。來到窗口,我有些踟躕,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這位小姐,你是來探病的嗎?”護士親切地問候。
選擇不過一念之間,“是,你好。我想問這裡有沒有一位孔不凡先生。”
護士想了想,道,“哦,是不凡先生啊?除了易先生,很少有人來探望他,你來了真好,你是他親人嗎?”
“不,隻是普通朋友。”我有些艱澀地回答。
“嗬嗬,”護士抿而不問,“請跟我來。”
我跟著護士乘過走過樓梯,穿過一圈又一圈的走廊,期間並沒有談話。我看見一些病人被鎖在病房裡,隻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戶;一些病人神神叼叼念著什麼;一些病人纏著其他護士醫生做些什麼;一些病人之呆呆地坐在原地;一些病人就像正常人一樣無異……
我突然想哭,當年他是多麼風流不羈、洋洋灑灑,他曾經大言不慚,他就是我們的毒藥,他是太陽,被他吸引,滲入骨髓,事實上我們確實被吸引了。然而在這裡,他的生命就像蝸牛般靜止不前了,他的夢想、他的事業、他的一切,全部被埋葬在過去,他與我,玉石俱焚。
終於到了,我看見他被關在滿是白色的房間,他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怔怔地看著他,耳邊傳來護士的聲音,“他這樣有好些年了,什麼也不說,動作呆滯,他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裡,拒絕外麵一切的信息,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多跟他談談話吧,他挺可憐的。”
“我看見了,吹雪,他就在你身後,他催促我……”我仿佛回到了7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