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何嘗不是解脫,這句話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我腦海裡遊蕩不去。
人生,獨占八苦,生、老、病、死,愛彆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誰是我哪一種痛,我是誰哪一般苦。有我在,有你在,一切不過眨眼之間。
“彭——”司機猛一個煞車停了下來,一輛自行車應聲而到,司機大罵,“長不長眼啊?找死啊!”
“算了,”驚魂一過,我開口,司機這才罵罵咧咧停下了口,我邁下出租車,是一個長相靦腆的少年,“沒事吧?”
少年搖搖頭,臉上還有餘驚。
“以後騎車小心點,這次幸運,下次可不一定了,知道嗎?”我用溫和的口吻說道。
少年再次點頭。
重新上車,再次駕乘離去,坐在後座,我有些疼痛地揉揉腦袋,剛才突然地一撞,我好像看見了漫天的火光,聽見了淒厲的喊聲,我能感覺到渾身的疼痛,被燒焦的皮膚,被撕裂的皮肉,被折斷的骨頭,痛,痛不欲生。
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我仿佛都逃脫不了這樣的疼痛,心傷體疼。
一路而過,7年的時間真得改變了很多,很多房子都重新翻新了,道路都變成水泥地了,新的麵孔,新的所有,沒有什麼是改變不了的。
直到夜晚,終於回家,我的歸宿,橙黃的燈光下站著一個挺拔的女人,她滿臉滄桑,眼裡滿含淚水,“葉子,你終於回來了。”
“是,劉阿姨,我回來了。”
劉麗,錚錚女漢子,巾幗軍人,是爺爺曾經的直屬下官,爺爺退役後,一直沒斷過聯係,是第二個真心疼愛葉子的親人。
來到屋子裡,劉阿姨忙拉著我的手,“怎麼回來都不來阿姨那呢?阿姨好久沒見到你了,真是,這麼多年了,葉子都長這麼大了啊。”
劉阿姨今年已經有60多歲了,一打聽到我的消息,這麼遠的路,這麼晚的天,她卻依然趕來了,我很難過,愧疚已經滿溢心口,聲音有些哽咽,“這不是剛回來嗎?我打算先收拾好,再去看阿姨的。阿姨,你等等,我從國外帶了點好東西,我,我這就給你去那。”我忙起身。
“彆忙,彆忙,”阿姨拉住我的手,淚眼婆娑,“孩子,回來就好,阿姨這不隻圖跟你聊聊嘛,阿姨想你啊,司令去的時候,要不是阿姨沒照顧好你,你也不用……”
“不是的,阿姨,我錯了,”我抱住阿姨,“我,我也好想你……”
黑夜之後總有黎明,然後是金燦燦的午後,還有溫柔的傍晚。所以失去的既然不再可能存在,那麼就珍惜現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