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冰兒露一個淺淺的微笑,是那種麵對小孩的惡意調皮並不打算深究的寬容的微笑。
林姍姍覺得自己被她打敗了,敗得心服口服。
她剛才刻意的興風作浪在米冰兒眼裡隻不過是一場愚蠢和天真的調皮之舉。
很少有女人能做到她這樣的大度,也很少有女人能大度到讓林姍姍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謝謝你。”林姍姍說。
“不客氣!你剛才的樣子很嚇人,你經常這樣嗎?”米冰兒托起林姍姍冰冷的手,露出關切的神情。
梅姨得出自己的診斷:“她大概是先天性貧血,又有來例假痛經的毛病,加昨天晚上又喝那麼多烈酒,早餐又沒有吃,低血糖,接著就虛脫了。“
“我不知道我有沒貧血,我記得以前例假雖然偶爾也會暈倒,但沒有這次這麼突然,我估計是昨天晚上喝了那些烈性酒的緣故。”
“我明白了,昨天晚上你和王董一起出去應酬,你喝多了,王董把你送回家,但你大概是醉得不省人事,或者就是王董不知道你家在哪,隻好把你送回自己家了,讓你睡他的房間,讓梅姨幫你換的衣服。是這樣嗎?”米冰兒就象是在旁邊看到了一樣敘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梅姨搶著話頭:“對對!昨天晚上王董就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說林小姐喝醉了,他不知道她的公寓房號。隻好把她送回來了。”
米冰兒笑:“梅姨,您就彆插話了,您一說話我就覺得您是替王董開脫呢。”
林姍姍覺得米冰兒這是在暗示自己或者逼著自己說出事情原委:“可能是吧!我現在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隻記得我喝了很多酒,然後就全都不知道了。”
林姍姍依舊隻是輕描淡寫。
梅姨卻已經聽出了她這是在有意地越描越黑,對此很不能理解:“姑娘,你的肚子還疼嗎?我估計你的酒還沒完全醒,喝了糖水再吃點東西再睡上一覺,到了下午就會好了。”
“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真的,我這是習慣性虛脫,老毛病了,沒什麼大不了,我現在隻需要洗洗就可以回家了!”
事實上,林姍姍的肚子還是在隱隱做痛,不會痛經的人永遠不會知道這種疼痛,這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痙攣的絞痛,在小腹和腰際間連綿不絕地繚繞,渾身上下忽冷忽熱,痛的人叫不出聲,隻能束手無策地憋出簌簌的冷汗。
林姍姍在這個時候隻想離開王懷玉的房間,隻想脫離他的視線。
不管是因為經血染床,還是米冰兒的出現,這都讓她覺得自己很狼狽。
這種狼狽的心情竟然讓她忽略了或者說放棄了一個機會,一個能讓王懷玉接近自己甚至關心自己的絕好機會。
林姍姍的是一個會玩陰謀會玩設計,卻永遠不會扮演弱者的女人。
而扮演弱者恰恰才是女人最有用的武器。
顯然林姍姍對自己的這個“缺點”無能為力,不但如此,她還對另外一種女人也無能為力。
那就是聰明但又善良的女人。
林姍姍認為這個世界上,可能會有聰明又善良的男人,但絕不會存在聰明又善良的女人。
因為女人的聰明往往是建立在自己的小心眼,報複欲,虛榮心等不良心理的基礎上的。
換言之。一個聰明的女人是不會讓自己喪失這些讓她們保持能量的本質的。
然而讓林姍姍毛骨悚然的是,這些本質在林姍姍身上生猛活現,在米冰兒身上卻完全無蹤無影。
她讓林姍姍望而生畏。
不是因為她討厭這種女人,恰是因為她喜歡這種女人,喜歡到無法和她鬥法,喜歡到不忍心傷害她。
這可真要命!
林姍姍喝了糖水,感覺身體好了很多,她起身爬下床,腳剛沾地,梅姨一臉嚴肅的地阻止她:“姑娘,聽梅姨的,今天彆回去,就在這歇著,洗完了澡躺我房裡去。”
“不用了梅姨,謝謝您。”
“你還是聽梅姨的吧,你這個樣子我們怎麼放心你走。”米冰兒也誠懇地勸說。
林姍姍仔細看了一眼她白皙絕美的臉,淡淡地笑道:“真的不用擔心我,我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