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罪 禍水東引(2 / 2)

“今日之事無論是意外還是人為,都給本宮罰抄宮規一百遍,一旦被本宮抓住證據,無論是誰,即刻處死。”

隨著那道人影消失,眾人都麵麵相覷,第一次看見皇後娘娘生這麼大的氣,平日裡無論誰犯了錯也都和聲和氣的說幾句,其實也難怪皇後娘娘如此動怒,今日可是皇後壽辰,本該是喜慶日子,誰知道接二連三發生這種事,連阮貴人孩子都沒了,這不是添晦氣嘛。

德妃沒有多言,徑直就離開了大殿,夜裡坐上了轎攆臉色陰沉,而黎貴人與吳婕妤則緊緊跟在後頭,一聲也不敢吭。

一路回到毓寧宮,卻見沈榆早早在那裡等著,德妃沒有給她任何臉色,直接進了內殿。

花榕屏退所有宮人,無傳召不要靠近內殿。

一進屋子,德妃就拿起一個杯子狠狠朝後麵的人砸去,氣不打一出來,“看看你乾的蠢事!”

一杯茶水全都灑在黎貴人身上,但她也不敢躲,隻是低著頭支支吾吾道:“嬪妾……嬪妾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那個時候嬪妾分明將蜘蛛放在了阮貴人身上,誰知道阮貴人竟然沒事,反而咬中了趙淑容。”

坐在軟榻上吸口氣,德妃依舊掩蓋不住心頭的怒火,抬手指著她罵道:“沒腦子的蠢貨,你知不知道你給本宮添了多大的麻煩!”

見此,吳婕妤立馬上前,“這畜牲就是畜牲,誰也也不知道它會咬誰,娘娘先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凡事從長計議。”

沈榆則乾起了沏茶的活,好像隻是為了過來走個過場聽訓。

其實德妃的手段的確是讓人挑不出錯,事先打聽阮貴人對花生忌諱,恰好菜品上有豆仁糕,基本不需要費什麼功夫,就算有問題那也是賢妃的問題。

可若是阮貴人不敢吃宮宴上的東西,那麼此計就行不通,於是才讓黎貴人做第二手準備。

黎貴人隻需要不經意彈一彈手,屆時神不知鬼不覺,宮宴上人來人往誰也發現不了,這蜘蛛應激肯定會咬人,哪怕不咬人,隻是爬過阮貴人的手,表皮毒素也會令人不適,阮貴人懷著孩子哪怕不舒服大概率也不敢吱聲,所以宴會上直到見紅才被人發現,前期如果肯早點出聲,說不定孩子還保得住。

不怪德妃生氣,一切根本就是天衣無縫,可是蜘蛛咬中的是趙淑容,以趙淑容的性子肯定會大吵大鬨要求徹查到底,那麼這件事就沒辦法大事化小。

一開始沈榆就知道黎貴人肯定辦不成事,萬一手抖把蜘蛛給弄丟了怎麼辦,所以她特意給蜘蛛引了路,到時候蜘蛛咬了人,一定會引起騷動,賢妃也鐵定會抓住這件事不放。

縱然豆仁糕一事無從查起,但蜘蛛一事肯定有跡可循,黎貴人一整日鬼鬼祟祟跟著阮貴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被揪出來是遲早的事,可黎貴人為什麼好端端放蜘蛛,是個人都會想到她背後的人,這件事縱然推黎貴人出去背鍋,德妃的嫌疑也肯定甩不乾淨,至少霍荀心裡肯定會記上一筆。

壓垮駱駝需要很多顆稻草,想要一次性掰倒某顆樹,一斧頭肯定是不可能的,而是需要很多次揮砍,這顆大樹才會轟然倒塌。

德妃敏感多疑,縱然猜測是有人從中作梗,可是沒有證據,那也隻是猜測。

至於她為什麼挑中趙淑容,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原因,隻是因為蒼蠅多了,順手打幾隻而已。

“阮貴人與趙淑容離那麼遠,為何不咬彆人,偏偏咬她?”德妃忽然冷靜下來,接過沈榆遞來的茶輕抿一口潤潤嗓子,沉默半響,“這件事一定有蹊蹺。”

說罷,她忽然狐疑的看向屋裡的幾人,揣揣不安的黎貴人,憂心不已的吳婕妤,不明所以的沈榆,以及默不作聲的花榕。

“那怎麼辦?”黎貴人突然急了起來,“我當時動手很隱秘,應該不會有人發現才對。”

吳婕妤瞥了她眼,忍不住道:“你一整日都跟著阮貴人,便是沒問題也有問題了,賢妃豈會放過這一點。”

聽到這話,德妃怒上心頭,抓起茶杯就砸過去,“蠢貨!”

黎貴人連忙跪倒在地,然後跪著上前,“娘娘您一定要救嬪妾呀!嬪妾都是聽您的吩咐行事啊!”

聽到這句話,德妃目光冷厲的盯著麵前花容失色的黎貴人,“你說什麼?”

四目相對,黎貴人嚇得一顆淚珠頓時落下,深知德妃這是要棄自己於不顧,連忙抱著她腿哀求痛哭,“嬪妾對娘娘忠心耿耿,絕對沒有半分異心,娘娘一定要救救嬪妾,不然皇後娘娘一定不會放過嬪妾的!”

皇後之前的話已經表明一切,這次如果被發現,那麼就連德妃娘娘也保不住自己。

好似想到什麼,她突然看向沈榆,猛地提高聲音,“嬪妾有辦法了,隻要這時候有人出來頂罪,皇後娘娘肯定不會再查下去!”

好像被她癲狂的模樣嚇到,沈榆則退後兩步,一副忐忑不安的看了眼吳婕妤,後者立即說道:“皇後娘娘又不是傻子,蘭才人與趙淑容無冤無仇,與阮貴人更是素未謀麵,豈會平白無故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