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土地這股風,不是突然吹起來的,新慶縣內鬨事的那波人,也不是本地人,都是聽了東牟縣的事,慕名而來。
新慶縣裡的那些家族被迫出走,有趙縣令故意使壞的緣故,但最大的那口鍋,還是得許文君背。
等投奔了自己的親戚,脫離危險之後,這群人就肆無忌憚的說起了的許文君和許南星的壞話。
“這兩個女人,本事沒有幾分,說話的口氣倒是大。招來那麼多寡婦,東牟縣安置不下就算了,還把新慶縣給禍害了。”
沒人覺得許文君是故意的,隻覺得她蠢笨,掌控不了局勢。
甚至還有人幸災樂禍了起來。
“青州的那群賤民,都是吃過肉的狗。要是任由新慶縣的形勢這麼發展下去,許文君和許南星兩個,早晚都會被她們收留的人反噬。”
“怕什麼,亂起來也還有謝家收拾爛攤子。不過是一群隻顧眼前利益的烏合之眾,成不了什麼大事,倒黴的隻會是那兩個姓許的女人。”
兩個小縣而已,根本就影響不了天下大局,那群有識之士的目光,隻盯著朝廷和幾大頂級世家的爭鬥。
謝家是當世頂級大族,歸降的流民軍在大家眼裡成不了氣候,就算大元帥死了,流民軍因此鬨事,眾人也覺得謝家很快就能搞定這個小麻煩。
許文君也知道,不能讓那群大世家騰出手來,不然倒黴的還是自己,所以她果斷的做了其他家族的說客,勸流民軍出身的將領投奔彆的勢力,讓幾大世家徹底撕破臉。
為了達到想要的效果,許文君甚至還親自出馬,主動去找了魏雲風。
許南星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去。
等離開東牟縣,許南星才問道:“我倆都走了,縣裡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東牟縣的基業再重要,也沒有許文君的安全重要。之前不問,是怕被許文君留下主持大局,等離開了,許南星才把自己的擔心問出了口。
“不用擔心,我都教了大家那麼久了。要是有敵人來犯,她們會組織起來反抗的。”許文君的態度很淡定。
把世家的人趕走之後,一部分權利就落到了普通百姓身上。小勢力打過來,大家自己就能搞定,頂級世家打過來,她們抵抗也沒用。
隔壁趙縣令倒是新慶縣內明麵上的領導,可他如今說的話,是不管用的。
經過許文君的教導,東牟縣的百姓也學會了思考,有了自己的主見,彆說一個趙縣令了,哪怕是大元帥還在世,也很難策反東牟縣的人。
她拿出來的精神綱領,領先這個時代幾百年,在極短的時間內,她就收獲了許多擁躉。思想的種子一旦撒下,早晚會長成參天大樹,這一點許文君從來沒有懷疑過。
許文君感慨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隻要我能保持初心,一直站在普通百姓這邊,我們就不會輸。”
“可大元帥死了。”許南星幽幽的說道:“彆把大家想的太好。人死如燈滅,你一死,你奉行的主張,隻會被他人任意篡改。”
“你說的也有道理。”許文君老實點頭,不敢反駁。
畢竟上輩子她是輸家,這沒辦法狡辯。
因為以前的事,許文君坑魏雲風這個老情人的時候,沒有任何顧忌。
誰叫魏雲風是她上輩子的豬隊友呢。
兩人有幾個月沒見麵了,這次許文君偷偷前來,讓魏雲風忍不住笑得燦爛,一見麵就忍不住說道:“這段時間你都瘦了。”
“你也瘦了。”許文君臉上露出同款的心疼表情, “天氣漸涼,我帶了兩車凍瘡膏,幾車棉衣和鞋,你們分一分,免得冬天日子難過。”
“你費心了。”魏雲風一臉感動,“現在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你也彆惦記我,先緊著你自己才好。我一個大老爺們,過得糙點也沒事。”
魏雲風的眼神真誠又熱切,倒是讓許文君恍惚了一瞬。
如果不是被許南星劇透,他們兩個現在應該還是一對人人羨慕的夫妻,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各奔東西。
看許文君的臉色不好,魏雲風也緊張了起來,咬牙主動說道:“東牟縣的糧食是不是不夠過冬了,我這裡還能擠一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