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藥後,將盒子收起來,咬著牙藏進了床頭的小暗格裡,然後重新倒回到床上平複心情。
她這個受害者演的深入人心,想來沈蘊玉也沒懷疑她。
而沈蘊玉既然瞧見了那宣紙,那江逾白和康安馬上要被找麻煩了,計劃順利,一切都沒問題。
她的複仇計劃,終於向前推動了一步,她手中的刀,也漸漸逼近了康安和江逾白。
希望一切順利。
石清蓮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的夢想,安穩的睡到了第二日清晨,而在她抱著被子落於夢鄉的時候,沈蘊玉連夜趕回了北典府司。
他胸腔內燒著一股火,腦子裡都是石清蓮當時說,她怕江逾白休了她的樣子,莫名的讓沈蘊玉發惱,他連一刻都不想等,直接連夜回了北典府司,按著那張宣紙上的人名與案件提點去查,果然查出來了好幾個人有問題。
之前沒查出這些,他一直隱忍不發暗中調查,現如今有了一個線頭,他有處入手,便會立刻拿人下獄。
他當即召集了兩個總旗,在天亮之前,直接帶錦衣衛連抄了三個朝中大臣的宅子,這三個大臣兩個是戶部的,一個是工部的,被抄的時候都是隻穿了條褻褲,狼狽不堪。
把這些人拖進詔獄刑審的時候,沈蘊玉想,若是有朝一日,他把江逾白也拖進來,那石清蓮是不是也要落到他手裡了?
他隻這樣想了一瞬,臉色瞬間沉下來。
他居然在惦記一個人婦,還是一個完全對他沒興致,瞧了他就怕,躲得遠遠的人婦!
他一時間覺得自己頗為下作,有些許惱怒,便硬著心腸把所有緣故都推到藥上。
不過是一次意外罷了,比這更危機的場麵、更糟心的事情他遇到了不知道多少,全按著那個女人說的做,再也不見了就是。
可他越是想,胸口的火就燒得越旺,比錦衣衛連夜抓人下獄時,手中的火油木柴燒的都旺。
待到將三個人拖進詔獄之後,他飛身下馬,親自對他們刑審。
北典府司的刑審向來嚴苛,他將三個人抓了,問都不問,先上一套刑罰,沸水燙皮,鐵刷搓骨,鐵器烙膚,在大臣的怒罵聲、慘叫聲中將證據往他們麵前一拍,這些人的骨頭便硬不起來了,三三兩兩的交代出了一些關於江南郡守貪汙案的事情。
——
沈蘊玉抓了三個大臣的事,很快便傳進了江逾白的耳朵裡。
江逾白當時正在祠堂前用藤編抽江照木,按家法要抽百下,他一貫冷清的臉都被氣得漲紅,一邊抽一邊大聲嗬斥:“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竟敢玷汙郡主,你有多少條命賠?”
江照木被抽的涕泗橫流,但還是死不認罪。
江逾白正是氣頭上,突然聽心腹小廝進來彙報,貼著他耳邊將三個大臣下獄的事與他說了一遍。
江逾白心頭一緊。
屋漏偏遭連夜雨!
沈蘊玉此人一張臉霽月風光,但手段卻凶惡萬分,他是在北典府司浸淫數十年的人,為人心狠手辣,聖上什麼命令他就辦什麼事,誰的死活他都不在乎,一旦被他咬上了,那幾個人肯定扛不住,都要交代出來。
隻要一個人交代了,康安便要出事,按照沈蘊玉的性子,會立刻查清,然後上達順德帝。
江逾白之前說不會再管康安,但一想到康安出事,他還是覺得一陣心慌,當即看了一眼天色,推測快到了早朝的時候,便道:“備車馬,準備入宮。”
他有些話,必須在沈蘊玉上達順德帝之前,當麵交代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