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男修淡淡瞥來的視線,滕幼可刹那間目光呆滯,一副永遠睡不醒似的的病弱模樣。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滕雲淡連忙解釋,“前輩千萬彆誤會,我妹妹還小什麼都不懂,這大白鵝是我們在秘境裡撿來的,說話總是有歧義,並非有意冒犯。”
男修神色雖冷,涵養卻極佳,即使那隻頂著他臉蛋的大白鵝有恃無恐,被本人抓包都沒趕緊變回去,還一個勁兒在那扭,他也不過多看它一眼便移開視線。
“請問,你們一家人可姓滕?”他忽然問。
滕雲淡連連點頭,“前輩怎麼知道我們?”
男修清冷的神色稍緩,“我名忘憂,多謝幾位昨日將舍弟送還,請隨我來,封印馬上開啟。”
他話不多,說完便轉身帶路。
滕風輕背起滕幼可,一家人快步跟上,大白鵝變回來,搖搖擺擺追在滕幼可身邊,看起來安安靜靜,實則傳音和她喋喋不休。
“講道理,我變得跟那家夥一模一樣,絕對是你最喜歡的類型,你還有什麼不滿?”
“氣質相差十萬八千裡。”
“他冷冰冰的,一看就很無趣,騎上去有什麼好?”
“你不懂,我更享受征服的快感。”
大白鵝若有所思,一對小眼珠頻頻往男修後背上瞟,走著走著,漸漸不再搖頭擺尾,而是抬頭挺胸,收胯收腹,頗有幾分淵渟嶽峙之感。
“來吧,本鵝就喜歡被你反複征服,快上我!”
走在前頭卻能聽到所有人傳音的男修:“……”
難怪少年的名字她問都不問,原來是缺乏征服的快感?這是什麼都不懂的表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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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入口位於一處蟻穴內,陸陸續續趕來這裡的修士不少,能進去的卻沒一個,蓋因裡麵的蟻獸個頭如牛,牙齒鋒利,一招惹就是幾十上百隻,普通修士根本吃不消。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此處,一臉羨慕地看著最前方那十支隊伍,聽說帶隊的人有辦法安全入內,但名額有限,代價高昂。
滕家五口此時就在這被豔羨的隊伍中。
滕幼可聽到熟悉的聲音,睜眼就見到了昨天帶走少年的兩個侍衛,這兩人正交代另外八隊人馬進入地宮後的一些注意事項。
“全程保持安靜,過了外圍蟻獸的群居範圍後,咱們就分道揚鑣,在此之前一切聽我們指揮,不論有什麼發現都不要私自行動。”
“蟻後擅用幻術,切忌貪婪,行進過程中嚴禁內訌,保持靈台清明,有醒神的丹藥、法寶都儘早掏出來,彆舍不得用……”
某些人左耳進右耳出,眼睛死死盯著後來的滕家五口,斷腿那男修小聲嘀咕句什麼,其他人紛紛麵露不滿。
算上滕家的隊伍,此行是一拖九,他們是額外擠進來的,修為普遍又低,難免被同行之人嫌棄排擠。
“兩個凡人,剩下三個小孩子,最高才煉氣三層,帶著能乾什麼?”
“莫非他們出了雙倍的引路錢?”
“咱們八個隊伍隻是用他們帶路繞過蟻穴,又不用他們保護,但這一家子,嗬嗬,怕是等會兒多看一眼蟻獸都能嚇得屁滾尿流,彆是想沾咱們的光,混進去撈好處吧。”
“豈有此理,憑什麼我付了那麼多靈石,還要多帶一個累贅?不行,我不同意,必須跟他們要個說法!”
有人禁不住攛掇,當即找上那個名叫忘憂的男修,此番帶隊的人正是他,築基大圓滿修為,可謂秘境裡實力天花板一樣的存在。
“忘道友,在下堅決反對多帶一隊人,說好的八個隊伍,為了我等的安全,勞駕讓多餘的人速速離開。”
忘憂淡淡瞥這人一眼,重複一遍侍衛才說過的話,“在分道揚鑣之前,一切聽我們指揮。”
“你說聽就聽?大夥兒評評理,多餘的人難道不應該趕緊滾蛋嗎?”
“多餘的人是該滾蛋,你請吧,已經收取的定金恕不退還。”
“你敢這麼對我?好大的口氣!我彆鶴城柳家高低也是當地一霸——”
忘憂麵無表情地擺了擺手,旁人甚至沒看清他如何動作,那人腰間的玉佩啪擦斷成兩截,人沒反應過來就被踢出秘境。
他明明沒開口,所有人卻聽到了他的回答。
——這有什麼不敢的?
上一秒還在囑咐大家團結互助的兩名黑衣侍衛陡然出手,將來不及發難的柳家剩餘四人斬碎玉牌送走。
剛剛還跟著發牢騷的幾隊人馬頓時噤若寒蟬。
他們這下不再懷疑忘憂和其屬下的實力了,畢竟,剛被送走那五人,可是他們八個隊伍中平均修為最高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