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整個寂靜的宇宙來說，某個小角落的喧囂沒有太大的價值。

霍普·詹森離開冰山餐廳，走上空曠的大街。她穿著天鵝絨的紅色長裙，在哥譚夜晚的薄霧中仿佛一縷搖動的火焰。

她的凱迪拉克停在街道的另一邊，守在車旁的兩個刺客卻消失了。霍普腳步頓了一下，還是走上前，拉開後座車門上車。賽拉·肯威正坐在裡麵，朝她露出友好的微笑。

“晚上好——詹森女士，是嗎？看樣子剛剛在裡麵不太順利。”

霍普斜著眼睛打量對方：“……你殺了我的同伴？”

“不。我把他們打暈了，安置在巷子裡麵。這片區域的治安意外地很好，請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危。”

霍普抬手揉了揉眉間：“勞駕，我的煙在副駕駛。”賽拉站起身朝前探，從副駕前的儀表台上拿到煙盒和一枚打火機。霍普抽出一支細長的煙，咬在嘴裡等賽拉替她點燃。

“需要開窗嗎？”賽拉隔著打火機的火苗體貼地詢問。

“不——你不介意的話。”

藍卡地亞淡淡的話梅味在不大的車廂內縈繞。霍普半闔著眼，似乎沉浸在尼古丁中無法自拔。在短暫的一段時間裡，車內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賽拉側著身，靜靜觀察著霍普的臉。

香煙燃到一半，霍普放鬆下來：“你是誰？你想知道什麼？”

賽拉略過了第一個問題：“你殺了本傑明·丘奇？”

“沒有。”霍普的聲音懶洋洋的。

“唔……那丘奇叛變之後是在和你們做生意？”

霍普似笑非笑地看著賽拉：“你很聰明，小姐。你這樣的人在聖殿騎士裡才混得開。而謝伊，他隻是換了個地方當彆人的工具。”

“你對寇馬克先生的執念很深。”

“他殺了很多人。”霍普又吸了口煙，“都是好人，無畏的鬥士。如果他們活著，日子不會這樣難過。謝伊在我們的教導下長大，而現在他一個接一個地獵殺我們。”

“其實，按照你們的信條，謝伊也沒什麼錯。”賽拉透過車窗看著遠方的冰山餐廳，那裡麵一定很熱鬨，一把斷腿的椅子從敞開的大門裡飛了出來，砸在對麵的路燈上。“他隻是在做他想做的事，‘萬事皆允’嘛。”

霍普敷衍地笑了一下：“謝伊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會用毒？”

“嗯哼？”

“那你就不該這麼大大咧咧地一個人過來見我。”

車廂裡煙霧繚繞，霍普的臉在其中不甚清楚，隻看見暗紅的嘴唇，像一把浸血的彎刀。“我們一直在呼吸有毒的煙霧，小姐。而我早已注射解藥。或許你自己感覺不到，但是你的肺已經開始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