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森轉身,賽拉迎著他的目光堅定地點頭。她走上前,一腳踹上康納的膝窩,對方悶哼著跪下了。海爾森很滿意,他頭也不回地上車,帶著謝伊離開了這裡。
賽拉走到門口,看著深藍色的庫裡南駛出莊園,消失在公路轉角。
她回過頭,看見康納掙紮著站起來,冷漠地瞪著自己。
“彆這樣看我,我隻是奉命行事。”賽拉暫時沒心情搭理他,坐在沙發上打開手機。聊天軟件裡大衛·基爾克曼的頭像正在拚命閃爍。
-大衛:明早露西要去哥譚。
-大衛:[辦公桌的圖片][船票的圖片]
-大衛:她會坐輪渡去!停在亞當斯碼頭,會不會實驗室就在那裡!?
-大衛:老板!!看到請回話!我覺得有人開始懷疑我了!
雖然賽拉搞不明白為什麼大衛表現得像是在黑暗組織裡替正方臥底一樣緊張,不過她對大衛的辦事效率頗為滿意。她敲了敲手機屏幕,又抬起頭,康納挪到了不遠處,透過窗戶觀察外麵的守衛。
海爾森竟然這麼大費周章關住一個人。賽拉懷疑這是他第一次乾這種事。她歪著腦袋,默默評估康納的重要性。
“康納?”
刺客警惕地回過頭,注視著自己的看守。
“如果我現在離開,你要花多長時間才能逃出這裡?”
康納皺起眉頭:“……半個小時。哪怕你不走,我也會從這裡出去。”
“那也太麻煩了。”賽拉托腮,一本正經地替他分析,“這地方那麼偏僻,哪怕你成功逃跑了,難道要走回紐約嗎?況且這個時代又不是飛鴿傳書,不等你走出這裡,海爾森早就得到消息把你抓回來了。”
“我有我的辦法。”
“唔,我也有我的辦法。”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賽拉露出一個誠摯的微笑,“你瞧,我們沒必要打得你死我活。你想從這裡全身而退,而我也不想把時間花在陪你打架上,我們完全可以和平解決。”
“怎麼和平解決?你要放了我?”
“沒錯!”賽拉拍拍手,“我要放了你。我知道這裡有車,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得解決一部分守衛,不是問題。當然,我不是做慈善,我也有我的要求——你得陪我做一件事。這件事和聖殿騎士無關,請不用擔心,倒不如說如果做成了會給聖殿騎士帶來很大的壞處。”
“什麼事?”
“就在此刻,有一群無辜的人正在哥譚受苦,他們被當成實驗動物飽受折磨。我這幾天一直在為了他們奔波。而剛剛,我恰巧得到了一個救助他們的機會。”賽拉看見康納臉色變得陰沉,知道這場交易已經十拿九穩了。
賽拉站起身,微笑著直視康納的眼睛:“你不會坐視不管的,對嗎?我與真正的刺客交過朋友,他們告訴我,兄弟會永遠不會漠視人民的苦難。”
“……你在這裡放了我,海爾森會殺了你。”
賽拉垂下眼眸:“他不會。”她走到康納身後,解開了他沉重的手銬和腳銬。康納猛地轉過來,把賽拉按倒在地上。賽拉的眼神有了些涼意:“你不打算與我合作了?”
康納不為所動:“我們合作。但是在合作之前,你得把其他人也放走。”
“……什麼其他人?”
“那些牢裡的人,被聖殿騎士抓走的刺客。你在車上告訴我的,這裡不是你們專門關人的地方?”
賽拉楞了一下。隨後,她變得有些不自在,躺在地上左顧右盼:“啊……嗯,那個啊,是我騙你的。”
“……騙我的?”
“對不起,我隻是隨口一說。”賽拉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點欺負老實人的愧疚之情,“聖殿騎士沒有什麼大牢。可能幾百年前有吧,現在肯定沒有……”
康納鬆開鉗製,仍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賽拉,把賽拉看得越來越內疚。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分辨不了她的玩笑或嘲諷,賽拉就儘量不會說那些話,否則會讓她覺得自己在用很糟糕的方式傷害對方。發覺自己不經意間傷害了康納之後,賽拉恨不得原地挖一個地牢,再抓幾個刺客供他解救。
好在康納看上去並不在意。隻盯著賽拉看了一會兒就不再管她。他的袖劍和斧頭都被收走,隻能在客廳裡四處尋找趁手的武器。出於某種彌補的心態,賽拉覺得自己應該對康納更加友善一點。
“我好像忘了說,我也姓肯威。”賽拉對康納說道,“海爾森是我的舅舅。從血緣上看,我們是表兄妹——直到和你打架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有個表哥存在。”
康納衝賽拉點點頭:“你的力氣很大,但是手不夠穩。”他指的是兩人初見時的打鬥。
賽拉淡定微笑。如果不是自己的身體素質強於常人,早就被他拍死在牆上了。
兩人在客廳裡轉了一圈,最終決定從一扇窗戶出去,潛行進地下車庫偷一輛車。
臨行前,康納輕聲說道:“我是拉頓哈給頓。”
賽拉跟著念了一遍那串音節。
“這是母親給我的名字。我的族人都這樣叫我。”
賽拉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心情挺好。他們從窗戶進入到莊園的花圃中,悄無聲息地放倒了裡麵的守衛,向著莊園的深處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