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下次交朋友要多長一個心眼。……(1 / 2)

海爾森的手機響了。

隻響了一下,像一聲短促的呼救。他拿起來看了一眼,來自長島莊園的安保負責人。他記得那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部隊退伍,雇傭他至今從來沒收到過他的電話。

海爾森回撥過去,對麵已經關機。

他“哼”了一聲,嘴角卻牽起一個愉快的弧度。謝伊看了老板一眼,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先生……賽拉可以牽製住那個刺客嗎?”

“牽製也分很多種,謝伊。”肯威打開車載音響,找到一首飽含激情的歌劇選段,女高音花哨的唱腔在車廂內回蕩。

“隻要康納不再乾擾我們的工作,我們就當他被牽製住了吧。”

*

另一邊的長島莊園,在一地昏迷的守衛中間,賽拉看著康納打暈了最後一個人,一腳踩碎了他的手機。

康納抬起頭,看見賽拉早就老神在在地站在一邊,觀賞自己一個人圍毆二十個人,心裡有點不爽:“你說你要幫我,就是站在這看著?”

“你看上去不需要幫手。”賽拉走過去撿起一把槍,力道十足地扔到了不遠處一個四肢著地裝暈的人的後腦勺上,對方悶哼一聲陷入了真正的睡眠。

“況且,我說的是幫你解決‘一小部分’守衛,看看現在!”賽拉張開雙臂,向康納展示一地的戰果,“先生,你有強迫症嗎?非得把所有人放倒?”

“如果你潛行的時候不被發現,我們本來可以不用這麼浪費時間。”

“隻有一個人發現了我,然後在你製服他的過程中引來了另外五個,這五個又帶來了十個——為什麼你打架的動靜這麼大?我都有些懷疑你刺客的身份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康納不想跟賽拉理論。他從倒下的倒黴蛋身上摸出一把警棍權當武器,催促道:“車在哪裡?”

“……跟我來。這些莊園的結構都差不多,車庫一般在東南角的地下。——對了,”賽拉又叫住了康納,“你會開車嗎?”

康納點頭,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賽拉:“你不會?”

賽拉笑著否認:“怎麼可能!我當然會,但是我想讓你開。”她這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很像某位剛剛離開的聖殿騎士團長,“我們要抓緊時間,先去趟曼哈頓,然後趕去哥譚,十點前坐上那裡的輪渡。”

“去曼哈頓乾什麼?”

“因為,哥譚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那裡既沒有刺客的據點,也沒有聖殿騎士的產業——明麵上沒有。對於一群控製狂來說,這是挺不可思議的事。不過就在昨天,我想通了其中的隱情,而這個隱情讓我對哥譚報有十二萬分的警惕,在做好完全準備之前絕不會再去那裡。你想知道這個隱情是什麼嗎?”

康納無可不可地點點頭:“告訴我。”

兩人找到了車庫,康納用一種十分靈巧的手段啟動了一輛吉普車。

“在不久之前,我——更幼稚一點的我,在哥譚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賽拉坐上副駕駛,對康納熟練的偷車技術感到有些詫異。但她未予置評,拉上安全帶繼續講述哥譚的故事。

“為了混進宴會,我打暈了一位年輕的女士,偷走了她的禮服和邀請函——彆這樣看著我!我就不信你沒做過這種事。”在與賽拉的對視中,康納迅速移開了目光。

“況且,我事後補償了她。代替那套壞掉的衣服,我以她前男友的名義送了她一副耳環。那是我可憐的老管家怕我在萬惡的美國社交界受欺負特意給的,也算是價值不菲吧。

“而就在昨晚的另一場宴會上——就是你試圖刺殺你父親最後失敗的這一場(康納“嘁”了一聲),我再一次見到了那位女士,帶著我送她的耳環,注視著我,明顯對我有著模糊的印象。”

“她抓到了你?”

“不是‘她’抓到了我。如果表達得文藝一點,可以說‘哥譚’抓到了我。某種盤踞在哥譚的力量向我發出了警告。——康納,你應該乾過不少大事,除了海爾森,還有人會事後跑過來找你算賬嗎?”

“我不會留下尾巴。”

“即使你留下了也沒關係,因為刺客兄弟會有專門負責收尾的組織。這一點教團是跟你們學的,但做得比你們更好。這個組織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證我們的行動不會留下痕跡。但是經過這件事我發現,組織的手是伸不進哥譚的。我的一舉一動都會暴露在其他人眼中,而他們會順著任何一點線索來到我的麵前。——總而言之,我在哥譚得不到聖殿騎士的庇護。”

“那就不要庇護。”康納困惑地皺著眉頭,“你完全有能力保護你自己。”

賽拉很輕地笑了一下:“……我想這就是我們的不同之處吧。你屬於自由,拉頓哈給頓。”

*

露西·斯提爾曼在亞當斯碼頭下了船 。

今天的天氣屬於典型的哥譚陰雨天,層層疊疊的灰雲死氣沉沉地蓋在頭頂上。她在碼頭叫了一輛出租車,讓車把自己載到了港口旁邊。米勒港附近的一塊勢力剛換了老大,經曆了幾次火拚之後顯得格外蕭條。——太蕭條了,幾乎沒一塊好地皮了。

隨後,她在路邊的汽車餐廳買了一杯咖啡和兩個三明治。露西心事重重地站在一個路燈底下喝完了咖啡,把剩下的吃的包好放在了挎包裡。

她站在那裡發了會兒呆,最後裹緊身上的風衣朝著西北方向走去。在中城區與下城區的交界處有一片亂七八糟的居民區,包圍著一個廢棄的地鐵口,那裡是她的目的地。她故意多繞了一段路才走了進去。

哥譚的地下交通其實規劃得挺不錯,幾年前剛剛翻新過。由於隔三岔五就發生爆炸,這座城市的翻新工程是常態。像插花一樣,人們擅長剪掉廢棄的枝乾,再把花瓶轉到一個最適合觀賞的角度。數次翻新之後,留下的不僅是哥譚仰臥起坐一樣的就業率,還有許多類似的廢棄地鐵口。這些地下空間被各種勢力劃分,成為了地圖上找不到的土地。

其中一部分就是沃倫·韋迪克的小小實驗室。

這個實驗室並不大。儘管在地下,看上去卻很敞亮,完全不是大衛·基爾克曼想象中的的那種全是籠子的黑暗作坊。當然,出於昨晚的某個小意外,這個實驗室比往常還要敞亮:太敞亮了,頭頂破了個大洞,地板塌了一半,露出猙獰的鋼筋結構。這地方就像是被怪獸當成三明治咬了一口。沃倫·韋迪克站在完好的那塊地方,大張著嘴巴,看著他造價不菲的儀器變成一塊破爛——半塊破爛,還有一半掉進地下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