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扔我一回。”賽拉抬起下巴示意越爬越近的鱷魚:“扔準一點,對著它腦袋扔。”
“……你要乾什麼?”
“你會知道的,抓緊時間,鱷魚要來了。”賽拉把手遞過去,示意康納抓住。康納調整了姿勢,半跪著交疊雙手:“踩上來,跳過去。”賽拉沒有遲疑,一個助跑踩在康納手心,康納抬起胳膊,像放飛一隻鴿子一樣把賽拉送上了高空。
賽拉抽出短刀,順著慣性把整個刀身紮進了鱷魚的眼睛,阻止它合上眼皮。鱷魚在痛苦中猛烈地甩頭,賽拉則握緊刀柄防止自己摔下去。她掏出槍,抵著被刀切開的傷口,先垂直開了一槍,再把槍捅進深處,調整方向開了第二槍。麥林彈攜帶著灼熱的氣息鑽進怪物的頭骨,隨後在內部炸開。鱷魚發出淒厲的哀嚎,它仰起頭,隨後癱倒下去,再也無法揮動四肢。
賽拉從鱷魚腦袋上跳了下來。她半邊身子都是紅白相雜的血肉,在聞到那股味道的一瞬間,賽拉絕望地閉上眼睛,覺得自己當場折壽了十年。紅羅賓湊過來,目瞪口呆地注視著賽拉。
紅頭罩踹了一腳鱷魚,怪物痛苦地喘著粗氣。他衝賽拉點點頭:“還挺厲害。”
“運動中樞在中央前回。”賽拉破罐子破摔地用衣領蹭乾淨臉:“找準位置,就能製造癱瘓。”*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把鱷魚眼睛裡的刀拿回來了。賽拉挺起胸膛,嚴肅地伸出手,以介紹展品的姿態展示這隻鱷魚:“先生們,不到半個小時,對不對?如果你們對我多點信心,完全可以避免剛才的不愉快。”
“為什麼……我還是搞不懂,這隻鱷魚怎麼能突然出現?”紅羅賓疑慮重重,怪物受了傷,應該本能地選擇躲避,為什麼又回到了地麵上?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康納走過來提醒賽拉:“鱷魚到手了。你應該兌現承諾了。”
儘管之前還說想要鱷魚,賽拉現在卻對鱷魚興趣不大了。她嫌棄地脫下臟外套扔到一邊:“當然。我們要去亞當斯港口,那裡會有你們想要的答案。”
“嘖,彆賣關子。”紅頭罩很不耐煩地抱怨。賽拉沒有理他:“我,還有刺客,都在尋找一個叫做戴斯蒙·邁爾斯的人。幸運的是,我應該是先找到他的。”
賽拉最後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鱷魚:“去港口吧,不出意外,所有人都會在那裡相聚——包括蝙蝠俠。”
*
不出意外的話,所有人都會在港口相聚。
可惜生活就是充滿了意外。
阿基裡斯來到戴斯蒙的藏身處,現場一片狼藉。露西失去意識倒在地上,瑞貝卡慌張地捂著她的脖子。肖恩正坐在沙發上大聲咒罵,他的鼻子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血流如注。
“怎麼回事?”
“邁爾斯!那個混賬!他跑了,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阿基裡斯蹲下身觀察露西的情況。她的脖側有一個小洞,沒流多少血,但傷口很深。
“帶著露西離開,她需要治療。”
“等等。”肖恩站起來,瑞貝卡投來哀求的目光,但他置之不理:“你讓我們先去港口?”
“……我沒說過這樣的話。”
“哈!邁爾斯,邁爾斯襲擊了斯提爾曼,他說她是叛徒——我覺得他說得對。”
“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瑞貝卡急忙說道:“露西說她有線人等在港口,會不會是消息誤傳了?”
阿基裡斯不為所動。他把手放在露西脆弱的脖子上,未出鞘的袖劍抵著動脈:“……我們不能再容忍任何背叛了。”
瑞貝卡突然變得憤怒起來:“彆這樣!阿基裡斯,這麼多年,露西做了多少犧牲……她一直把你當作父親!我們不能等她醒過來,聽她解釋嗎?”
“恐怕她醒不過來了。”肖恩涼涼地插嘴,“那個針頭估計紮進了她的脊椎,哪怕能活下來,斯提爾曼也注定會癱瘓。”
阿基裡斯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他緩緩收回手,很輕地摸了一下露西柔軟的頭發。
“那麼她就沒有威脅了。”他站起身,大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中,“機器已經到手。聖殿騎士正在外麵搜尋,我們要儘快找到實驗體。”肖恩走到桌子邊收拾自己的筆記本,瑞貝卡卻抬起頭:“我留下來——調試機器的程序還沒寫好,我在這裡把工作做完,然後和你們彙合。”
肖恩無聲地嗤笑一聲,走出了房間。阿基裡斯沒有說話,他離開得悄無聲息。
已是淩晨。刺客們在樓下分散開,前往城市內部尋找目標。阿基裡斯帶著肖恩走過一個路口,抬手止住了他的步伐。
昏沉的黑暗中,蝙蝠俠高大的身影緩緩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