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賽拉這種無所謂的氣質感染,德雷克看上去也有點無所謂了:“肯威小姐,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嗎?”
“彆這樣,我很少遇到同齡人的。”賽拉突然變成渴望友誼的小孩,“你不想聊敏感的話題,我們可以聊彆的——你成年了嗎?”
“並不隻有你一個人掌握彆人的秘密。”德雷克也開始變得“坦誠”——這是更大的讓步,但也很危險,因為肯威現在肯定在他的危機名單上排第一——“你不應該在這個話題上表現得無所畏懼。”
賽拉顯然沒有聽從他的勸告或警示,反而變本加厲:“所以你們真的有一個收藏秘密的資料庫……你知道多少?”
提姆·德雷克停下腳步:“我的車在那裡。”他指了指停在樹蔭下的車,像宣戰一樣遞出邀請,“你願意帶我逛逛紐約嗎?”
“坐在蘭博基尼裡是看不到紐約的,你得搭地鐵或者出租車,去環城公路到不了的地方。”賽拉看上去渾然不知那輛車代表著什麼,“但是沒關係,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想看紐約。”
德雷克紳士地拉開車門:“總能看到點東西——請進。”
哇,非常有哥譚特色。賽拉注意到車內有許多改裝的痕跡,簡直是個小型堡壘,上了車的人不是非常安全就是超級危險。坐在前麵的司機把帽簷壓得很低,沒等德雷克發話就自行發動引擎。賽拉窩在真皮座位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感覺我在拍特工電影。”
懶散、冷漠、自大、疑似反社會人格障礙。提姆·德雷克又給她添了幾個新標簽,並想出了十數種應對方法。她坐得離自己很遠,幾乎要貼到車門上。儘管不願承認,但這大概率是自己身上那股聞不到的味道所致,而不是因為肯威在警惕自己。
“往前走是中央公園。”賽拉真的在領他逛紐約,但是態度不怎麼認真,“我聽說,在市中心留這麼大一片空地是為了藏下麵的大型殺傷性武器。”
德雷克笑了:“陰謀論真是到處都有。”
賽拉看著他:“哥譚有什麼陰謀論?”
德雷克聳聳肩:“呃……下水道裡有一條管道直通地獄?”
“你去驗證過了嗎?”賽拉表現出似真似假的興趣,而德雷克果斷地結束了話題:“是一群小孩看斯蒂芬·金看入魔了。”在安全的空間裡,他顯得更加從容,“我們談談更實際的東西吧——關於‘秘密’。”
賽拉不想再兜圈子,重新把頭轉向車窗,看著一排排車外漂亮精致的建築——體麵的居民區,再往前走就是郊外了。
“我不是刺客,也不是聖殿騎士。”她開門見山,“如果你想靠這個拿捏我的話,還不太夠。”
德雷克不會相信這番話,但他從善如流:“我並不想拿捏你,肯威小姐。因為你也拿捏不了我。”
賽拉輕輕搖頭:“這可說不準。”她用餘光觀察著前麵仿佛透明人的司機,“我想你會錯我的意了,我不在乎那些身份問題——誰是蝙蝠俠、誰是紅羅賓,吧啦吧啦……很有意思的謎題,但是於我無益。”她想起什麼,飄忽不定地笑了一下,“我有個朋友可能會感興趣,可惜她不會知道了。”
“這怎麼扯到蝙蝠俠身上去了?”德雷克一臉不可思議,“我們的話題和那些家夥有關係嗎?”
賽拉簡直想翻白眼,但她還是忍住了,轉而做出驚惶而尷尬的樣子,無所適從地自言自語:“……天呐,我不會真的認錯人了吧……”
德雷克警惕地試探:“認錯誰?”
賽拉難堪地捂住嘴角:“我還以為你是……算了,既然如此,我就不能說了。”
“……說什麼?”
“彆問了,先生,這些事讓普通市民知道了沒好處。”賽拉誇張地歎口氣:“那隻鱷魚一定很棘手吧,畢竟宿主死了,病毒也不會死——可憐的哥譚人。但是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德雷克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肯威剛剛那句“說不準”是什麼意思:她的確有更多籌碼,而且很快就把自己拿捏住了——不隻自己。車輛突然在路邊停下,司機回過頭,拿下鴨舌帽,布魯斯·韋恩聲音低沉:“你沒有認錯人。”
非常坦誠。賽拉對今天的收獲很滿意。韋恩冷冷地看著她:“你還知道什麼?”
在凝滯的氣氛中,賽拉·肯威依舊囂張得驚人:“鋼鐵俠、蝙蝠俠……資本家現在都流行這一套嗎?”她摘下墨鏡,欣慰地感慨:“海爾森·肯威也應該給自己搞一個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