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拉古怪地看著他，然後自暴自棄地撇過腦袋：“彆這麼義憤填膺，我和她的關係比較複雜。”

蝙蝠俠對複雜的家庭關係駕輕就熟，也就沒有多問（反正也會通過彆的方式知道的）。同時，他聽到內部頻道裡傳來哥譚各處的情況，臉色變得更加凝重：“那麼，我們要儘快實驗。”

正在這時，紅羅賓插了進來，焦慮地宣布了一個糟糕的消息：“布魯斯，哥譚的情況被泄露了。”

蝙蝠俠動作一頓。與此同時，賽拉抬起頭，被高大植物和樓宇遮掩的天空之上，兩架軍用運輸機低空飛過，像兩朵裹挾著雷霆的烏雲。

進出哥譚的通道被封鎖了，社交網絡也在福克斯的掌控中。但頭頂的兩個不速之客則意味著，外麵的“大人物們”已經知道哥譚發生了什麼，並雷厲風行地做出行動了。實際上，這是不合理的——他們的動作太快，就好像……早就做好了準備。

“……我看到了。他們運來了武器，或者士兵。”

“或者彆的東西。”賽拉在一旁插嘴。她的眼睛追隨著飛往市中心的飛機，滿臉思索：“你還有人手嗎？”

“暫時沒了。”蝙蝠俠知道賽拉要說什麼，他從手臂上拆下一個簡易的通訊器遞給賽拉，“跟著指示走，去韋恩宅，那裡會有人接手你的實驗。”危機關頭，他不能讓外麵的家夥跑過來攪局。

“抱歉，實驗得推遲。”賽拉接過通訊器，胡亂地塞進口袋，依舊保持著仰頭的姿勢，“我跟著你。”

蝙蝠俠的第一反應仍是拒絕，但他立刻想到了肯威和某些事情的關聯性：“飛機送來了什麼？”

“我不知道……”賽拉眯著眼睛，“但我確定，是會讓這地方雪上加霜的東西——我們真的要抓緊時間了。”

蝙蝠俠沉默不語。隨後，賽拉聽見身後傳來推進器尖銳的爆鳴。她回過頭，看見一架黑色的飛行器從高處平穩降落，灼熱的氣流吹動她的頭發。

“哇……”賽拉的眼睛亮了起來，“怪不得大家都這麼喜歡你……”

*

飛機沒有帶來武器，也沒有帶來士兵。

它們在廣場上扔下了兩個集裝箱，然後像來時一樣，急匆匆地離開了。

十分鐘後，什麼動靜也沒有。現任哥譚警局局長詹姆斯·戈登在警車的掩護下做了個手勢，帶著他的小隊迅速包圍了集裝箱。

“這是什麼鬼東西？”戈登的助手警惕地舉著槍。

“誰知道……總不能是一箱子喪屍吧？哥譚現在可不缺這些。”戈登往前走了兩步，集裝箱內卻突然傳出沉悶的敲擊聲。

“……退後。”戈登拉上槍栓，在心裡默默咒罵了一下自己的烏鴉嘴。

箱門上的機械鎖迅速轉動，然後“砰”的一聲被撞開，一個黑影衝了出來。戈登毫不猶豫地打空彈匣，人形的怪物在半空中被擊落，躺在地上抽搐了兩下。

“呃……長官？我想我們得撤離了。”身後的警員聲音開始顫抖。戈登抬起頭，看見黑暗的集裝箱內，十幾個怪物嘶吼著爬了出來。在它們身後，一個巨人的輪廓漸漸顯現出來。它身高接近五米，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被怪異的金屬裝置拘束著。戈登努力抬起頭，看見它有一張蒼白的、麵無表情的臉——死人的臉。

“哈利，呼叫支援。”戈登警長深吸一口氣，“我們今天得死在這裡了——不能讓這東西進居民區。”

巨人像移動的山峰，猛地衝向人群。戈登抽出另一把槍，但是太晚了，死亡在眨眼的功夫就近在眼前。

戈登的眼前一花，一股強大的拉力把他帶離了衝突的中心。同時，灼熱的火光淹沒了怪物們。

“不用呼叫支援。”他聽到一個輕快的聲音，戴著麵具的年輕的臉正衝他微笑。

理查德·約翰·格雷森——初代羅賓，現任夜翼——緊緊抓著警長的衣領，示意對方向上看：“支援已經來了。”

戈登抬起頭。昏暗的天空中，火紅的披風隨風飄蕩，像劃破夜幕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