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阿卡姆,並試圖接近小醜的男人是個移動的軍火庫。
他身著厚實的防彈衣,從頭武裝到腳,目測裝備著十數支不同型號的槍//械。體積較大的武器被他背在身後,仿佛折疊起來的鋼鐵翅膀。小醜的牢房被轉移後,他立刻改換目標,準備殺死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
死亡天使也有著清晰的目標:阻止襲擊者。他造型古怪的長劍被扔到一邊,便立刻選擇緊身纏鬥,即使被子彈打中肩膀也絲毫不受影響。他的動作很快、招式很多——而且令人似曾相識。
紅羅賓在旁觀戰。他花了一段時間才從剛才的腦震蕩中恢複過來。他扶著腦袋,看著突然闖入的另一個陌生人,突然感到一股詭異的即視感。
這家夥打起架來也太像蝙蝠俠了……體型也很像,簡直就是蝙蝠俠換了個皮膚。
隨後,他的餘光看見了賽拉·肯威的身影。紅頭罩正站在她對麵,兩人似乎在談論著什麼。再往前看,角落裡的達米安·韋恩顯然也注意到了那種肖似蝙蝠俠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穿著鎧甲的闖入者。
紅羅賓捂著胸口走向賽拉:“肯威……這是你帶來的人?”
無人回應。紅頭罩慢慢轉過身。不知為何,德雷克突然透過對方那個嚴實的頭盔接收到了某種複雜的情緒。
賽拉·肯威的匕首伸進紅頭罩麵具的縫隙,像準備撬開罐頭一樣抵在他的下頜,另一支槍則對準了自己。
肯威笑眯眯地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血壓升高:“讓我猜猜……對於蝙蝠來說,你們兩個誰更重要一點?”
紅頭罩一肘擊中肯威的肋下,迅速奪走對方的槍:“好問題,我也挺想知道的。”
紅羅賓剛被踹了一腳的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
“……你又在搞什麼把戲?”紅頭罩看著肯威的那副嘴臉暗自咬牙。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和這人再打一架。
“請原諒,你是目前最合適的合作對象。”賽拉掃了一眼地下空間,打得火熱的兩個人不談,紅羅賓側躺在地上調整呼吸,另一個更年輕的羅賓則上躥下跳地試圖加入戰局,他們暫時還沒有把注意力放到這裡。她壓低聲音:“剛剛那位救你們於水火的先生,他是個可憐人,似乎對蝙蝠俠有著某種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執念。”
“所以?全哥譚的罪犯都對蝙蝠俠有執念。”紅頭罩毫無顧忌地說出了大家對蝙蝠俠心照不宣的暗戀,惹得賽拉差點憋不住笑容了。
“但是,阿茲雷爾先生是不同的——他是一名聖殿騎士。”
紅頭罩不耐煩地捏住賽拉的手腕,試圖把抵著脖子的刀拉下來:“聽著,我不知道那家夥是誰,但哥譚絕不會有什麼聖殿騎士,我們不玩那一套。”
“現在有了。”賽拉意味深長地說道,同時伸出另一隻手,慢慢掰開紅頭罩的手指。賽拉偶爾展露出來的一點力量總是會刷新紅頭罩對她身體強度的認知。這是一種有效的威脅——以及挑釁。
“他對我,以及我的工作很重要。等阿茲雷爾真的見到蝙蝠俠,我必須保證他不會……誤入歧途。”
“切……什麼歧途?被蝙蝠俠招安嗎?”
“正是如此。根據我對他淺薄的分析,這很有可能。”賽拉憂心忡忡地看了眼戰場,阿茲雷爾奪過了敵人手中沉重的衝//鋒槍,然後握著槍管像掄錘子一樣凶殘地砸向對方的腦袋。“我不希望他和蝙蝠俠有太多的接觸——這對雙方都不好。”
“你想讓我配合你?你以為我是——”
“我知道小醜被轉移到哪裡去了。”
“……”
“這個地下牢房的下麵還有一個像迷宮一樣的空間,而出於我完全不理解的原因,小醜的轉移路徑比迷宮本身還要複雜。你一個人想找到他,恐怕得花費很長的時間。”
“抱歉,小醜對我來說不值一提。你的這個條件沒什麼吸引力。”
賽拉看向紅頭罩。他的麵具像一堵厚實的城牆,把裡麵的情緒嚴嚴實實地包裹住。
“殺意是紅色的。”她輕聲說道,“紅色在環境中代表醒目和危險。隻要想殺一個人的欲望誕生,哪怕對方遠在天涯海角,那些紅色的線也會像寄生蟲一樣糾纏住不放。它是人類混亂的思維中最堅定的一部分……也是最容易消散的一部分。”
“看到小醜後,我就知道你為誰而來了。”賽拉掰開紅頭罩的手,強行握住它,兩人在沉默中進行著短暫的角力。
“你的殺意已經超越了求生的本能,而且與日俱增——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紅頭罩先生。如果你能看見,你也會這麼想的。”
賽拉鬆開手,而紅頭罩卻越攥越緊,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蝙蝠俠不允許你殺他,對嗎?所以你會這麼痛苦……”賽拉又撤下他脖子上的刀。此時的紅頭罩仿佛即將失去理智,但賽拉明白,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最合適的合作對象。
“可是,蝙蝠俠隻是不殺‘人’。”賽拉使用了一個拉丁學名,homo sapiens,生物、精神、文化等各個層麵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