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的信息封鎖已經解除。蝙蝠俠趕到時,賽拉正坐在公園長椅上編輯信息。
她的一隻手在手機屏幕上迅速滑動,另一隻手抵在額頭上,大拇指輕輕揉著內眼角,整個人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嚴肅。
“阿爾弗雷德說你被襲擊了。”
賽拉停下動作。她沒有回答,隻是若有所思地盯著蝙蝠俠胸前蝙蝠的標誌。她似乎還沒能從腦部創傷中恢複過來,反應有點慢半拍。在停滯了一會兒後,她才想起回答問題:“……是的。”
“直接攻擊意識?”
“……是的。”
“你需要再進行一次檢查嗎?”
賽拉抬起眼睛:“你有心靈感應的能力嗎?”
“沒有。”
“……”
在長達一分鐘的尷尬對視後,賽拉再一次低頭,全神貫注地發送短信。蝙蝠俠也不再說話,他的眼球上貼著像隱形眼鏡一樣的微型電腦,迅速掃描賽拉的全身,胸腔的傷口已經愈合,骨頭和肌肉恢複得很好,除了大腦有點過於活躍之外,她看上去沒有其他問題。
誰也不會相信,僅在二十分鐘前,她曾把一柄和前臂一樣長的匕首送進腦袋。
在氣氛再一次陷入尷尬的寂靜之前,默默跟過來的夜翼自覺擔當起社交的重任。他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微笑:“嗨!賽拉,你還記得我嗎?”
“啊……布魯德海文的夜翼先生。”賽拉笑眯眯地回答,“想不到這麼快就又見麵了。”
“是啊!”夜翼自來熟地坐到賽拉身邊,刻意壓低聲音:“我聽說你猜出了蝙蝠俠的秘密身份,怎麼做到的?”
“嚴格地說,我沒有猜出來。我隻是提供了一種可能性。”賽拉也把聲音放輕,當著蝙蝠俠的麵和夜翼竊竊私語,“在摘下麵具前,沒人知道蝙蝠俠到底是誰。”
“我懂!就像那個盒子裡的貓,對不對?”
蝙蝠俠把兩個離題的人拉了回來。“誰襲擊了你?”
“蝙蝠俠,’開朗的蝙蝠俠‘。”賽拉迅速回答,仿佛早就在等著這個問題,也如願以償地看到了蝙蝠俠陡然變黑的臉。
“……等一下,你應該搞錯了什麼。”夜翼試圖提醒她,“或許……是一個‘偽裝成蝙蝠俠的人’?”
賽拉聳聳肩:“誰知道呢。我說過——摘下麵具前,誰也不知道蝙蝠俠是哪位。”
夜翼看著賽拉,突然有點笑不出來了:“蝙蝠俠不會……做那種事。”
“不久前,紅羅賓發現了稻草人的屍體。”蝙蝠俠看了一眼身後波光粼粼的湖麵,在那下麵藏著一個隱蔽的監獄。“他在哥譚市散布病毒,自己卻死於另一種神經毒素——小醜的毒素。他在瘋狂中自殺了。”
“小醜被關押在阿卡姆地底,他留下來的毒氣也被清理乾淨——稻草人的感染在理論上是不可能的。”
“但你們沒想到可以直接從精神上影響大腦。”賽拉靠在長椅上,無意識地轉動手機,“……如果想殺死一個難以死去的人,最好的選擇是把她變成瘋子。徹底失去理智和死亡無異……”
“所以,殺死稻草人的那個人襲擊了你……”夜翼拒絕把“那個人”稱作蝙蝠俠,“身份、動機、方式……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蝙蝠俠伸出手,將一個紐扣一樣的黑色裝置遞給賽拉。
“這是什麼?”賽拉好奇地端詳,“新的追蹤器?——你們的上一個好像比這個高級一點。”
“隔斷裝置。用來抵擋精神入侵。”蝙蝠俠言簡意賅,“既然那個‘蝙蝠俠’以你為目標,我就有義務保護你。”
“是的——我們都有義務。”夜翼立刻從消極的狀態中恢複過來,“這件事和哥譚息息相關,我很抱歉,讓你因此受到傷害。”
賽拉看著兩位義警,輕輕歎了口氣:“我突然想起來,我認識的某位天才發明家擁有一個思維轉換裝置。”
“它可以把人腦的意識轉換成直觀的視覺信息。等我搞到它,或許我們可以了解一下那個沒有蹤跡的人。”賽拉回想著那張在黑暗中大笑的臉,緩緩露出一個陰森的微笑:“他以為躲在意識裡就無跡可尋?真可惜……我活下來了,就不會給敵人第二次機會……”
“……”
某種反派特有的氣息籠罩了這片區域,格雷森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冷顫,努力壓製住自己打擊潛在犯罪的本能——這其實挺艱難的。
“啊!我差點忘了。”他從身上摸出一張硬卡片,“我也有一份見麵禮。”
賽拉接過來,發現是超人的簽名。“超人”這個詞寫得有種一本正經的瀟灑,下麵還頗有營業水平地添了一句“永遠要相信自己”。
夜翼的臉上洋溢著期待又興奮的笑容,仿佛是在聖誕節早上等待對方拆禮物,大概送禮比收禮還要讓他開心:“超人最近有點忙,但我還是讓他多寫了點東西——他還說很想之後和你見一麵。”
“哇……謝謝。”賽拉把簽名舉到眼前,“這真的對我……意義非凡。夜翼先生,你真的很酷。”
“哈哈,我就知道!”夜翼笑到一半,餘光瞥見蝙蝠俠在另一邊散發冷氣,立刻補充道:“——你想要蝙蝠俠的簽名嗎?”
賽拉和夜翼一起投去期待的目光,但蝙蝠俠冷酷無情地拒絕了:“我不簽名。”
“彆這樣!布魯斯,我還特意讓超人留了一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