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我刺殺成功了,你負責和達科斯塔一起把她的同伴控製住——花園裡現在有彆人嗎?”
“應該沒有。有的話達科斯塔也會安排清場的,但是……”
“第二種可能,我失敗了。”賽拉收拾好自己,做了兩個深呼吸,“你就需要向他們解釋我的失蹤——隨便編個理由。那兩人很危險,不要和他們深入交流,等我回來。”
“我不明白。”露西覺得雲裡霧裡的,“就不說你失敗的可能性了……為什麼失敗了會失蹤?”
賽拉握住刀柄,看到自己的半張臉映在冰涼的刀身上,很快就變成了另一個東西。
“一切都交給命運。”賽拉垂下眼睫,喃喃道,“羅拉……如果今天仍然不是她的死期,會有人來阻止我的。”
“……我再提醒一遍,老板,在公司裡殺人,想要掩蓋過去是很麻煩的。”
“隨便吧,我不在乎。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解決我腦子裡的問題。”
兩人走出電梯,來到二樓寬敞的露台,露台的邊緣向下就是一樓的半露天花園。
露西憂慮重重:“……我越來越聽不懂了……殺了她能解決你的問題嗎?”
“準確地說,‘殺不了她’才是我想要的結果。”賽拉低聲說道,“或許魔法側能想出辦法呢……”
她和露西在岔路分開,一人來到露台上。等了一會兒,達科斯塔帶著奧蘇利文夫婦走進花園,正絞儘腦汁地介紹阿布斯泰格優越的綠化環境。米歇爾不管聽什麼都津津有味,他身旁的羅拉則看不出什麼情緒。
真相、陰謀、秘密,都不是賽拉目前需要考慮的東西。名為奧蘇利文的兩人一定有許多值得考量的地方,但是在生存問題麵前,這些都要暫時放一放。
不論找誰,她都要儘快把腦子裡盤踞著的東西弄走。而羅拉的出現讓賽拉想到了另一個人。
方法有點刻板,但也沒彆的選擇了。她要去見那位古一法師。
賽拉跳上陽台,瞄準羅拉的脖子一躍而下。空中刺殺是最迅捷的方式,人類始終學不會抬頭提防從天而降的危險。
在羅拉尚未察覺時,她的頭頂悄無聲息地冒出一個傳送法陣,精準地接住了賽拉。
*
每周三的生物課是由澤維爾教授親自任教。
客觀上來說,如果有一個老師可以精準捕捉到學生上課時的任何一次走神,這節課的氣氛大概會挺壓抑的。好在教授奉行寓教於樂的教育理念,把走神的學生重新拉回課堂是一種有趣的挑戰。
然而,在今天的課堂上,澤維爾剛講到dna的粗提取與鑒定,突然愣住了。
澤維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一些學生對這個笑容很熟悉:他們闖禍之後麵對校長時,對方都會這樣淡淡微笑,然後自己就會被校長幾乎沒有底線的寬容和慈愛激發心底的愧疚之情,自覺認領打掃走廊三個月的處分,暗中發誓下次乾壞事絕不會被校長發現……
又有人乾壞事被抓到了。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坐在後排的皮特羅·馬克西莫夫。銀色頭發的男孩接收到眾人詭異的視線,滿臉冤枉地瞪大眼睛:“……我什麼都沒做!”
“抱歉,是我的問題。”教授笑眯眯地示意學生們站起來,“皮特羅——彆緊張,我知道你什麼都沒做——從你開始向前,請大家挪到邊上去。”
孩子們不明所以地照做:“教授,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剛剛接到了一個小通知。總之,請不要驚慌。”
下一秒,教室後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閃著火花的金色圓圈。原本勻速降落的賽拉和地麵平行著掉了出來。在慣性的影響下,她迅速穿過整個教室,撞翻一排課桌,最後猛地砸在最前麵的講台上。
“……”
在一片寂靜中,賽拉利落地爬起來,與坐在輪椅上的查爾斯·澤維爾麵麵相覷。
“……你好,教授。”
“你好,賽拉。好久不見。”教授和藹地笑著,“你看去有點失望——我不是你想見的人嗎?”
“怎麼會!”賽拉把手裡的刀背在身後,“我早就想來找你了。”
“那太好了。”澤維爾看了一眼學生們,“我們正在講人類基因的編輯方式,你介意旁聽一會兒嗎?”
“……”賽拉回過頭,看見十幾個驚訝的年輕人縮在角落裡,呆呆地看著自己這個不速之客,以及那柄雪白的短刀。
賽拉條件反射地鬆開武器,好讓自己不像是闖進學校大開殺戒的危險分子——不過收效甚微。
“……非常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