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娜·瓊斯正在整理這幾天的調查。
照片、文件、藏在圖書館裡的隻言片語。這些細碎的小拚圖收集起來麻煩又瑣碎,但她還是大致得到了一個藏在哥譚的神秘組織留下的半塊腳印。在最近的三十年內,尤其是蝙蝠俠出現之後,聖杜馬教團幾乎喪失了活動的痕跡。考慮到他們之前的行動還算高調,突然開始隱匿蹤跡或許昭示著他們的勢力開始衰敗。
瓊斯翻開筆記本,最後一頁上貼著一張泛黃的剪報。韋恩夫婦槍殺案,兩名受害者的屍體在下葬前在教堂接受禱告,負責宣召經文的主持來自聖杜馬教團——這是教團最後一次公開露麵。
海倫娜看著油墨印刷出來的模糊不清的照片,在過曝的燈光下,一個白袍男人站在教堂中央。他的臉龐模糊不清,舉起的右手食指與中指交叉,胸前的正十字架像是個鮮明的靶子,跨越三十年的歲月立在她麵前。海倫娜看得失神,最後被窗外吹進來的冷風叫醒了。
她把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塞進背包裡,然後匆匆離開了圖書館。
轉過一個街角,海倫娜正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男人迎麵朝自己走來。
她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走到了人煙稀少的角落裡。
那個幽靈一般的十字架再一次出現在她腦中。海倫娜盯著越來越近的男人,有些懊惱地意識到,她正在調查的不是什麼曆史傳說,而是一個真實存在、蟄伏許久,且格外警惕的武裝組織。
她一邊後退,一邊把手伸進口袋,握緊防身用的電擊器。陌生男人完全不在乎自己已被發現,直直地走向海倫娜。兩人的距離越來越短,海倫娜剛拿出武器,男人卻錯身與她擦肩而過,一晃眼的功夫就從她身後黑暗的角落裡揪出另一個人。海倫娜還沒反應過來,那個真正的襲擊者就被解決掉了。
男人放下屍體,陰鬱地看了過來:“海倫娜·瓊斯?”
海倫娜愣了半天,機械地回應:“是、是的。”
男人沒有說話。在一陣沉默而尷尬的對視之後,他像背台詞一樣開口:“你好,我是邁克爾·萊恩。賽拉·肯威讓我來尋找你。”
“……你好,萊恩先生。呃、謝謝——你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嗎?”
萊恩麵無表情:“沒有。肯威這個名字不足以讓你相信我嗎?”
海倫娜看了眼腳下的屍體,決定忽略對方有點古怪的態度:“那好吧……我想我們接下來要一起行動了。”至於身份,她會自己去找肯威核實的。
遠在兩人會麵處的另一個街區,也剛剛發生了一場搏鬥。
裡昂·肯尼迪手腕一鬆,失去了他的槍,但也掙脫了對方的束縛。威斯克始終帶著冷漠的微笑,漫不經心地被裡昂摁在牆上。
“威斯克,告訴我你在做什麼。”
“在做和你一樣的事,長官。”
裡昂皺起眉頭:“彆耍花招。”
即使被壓製住,威斯克也始終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傲慢:“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病毒不是我們投放的。”
“……那是誰做的?”
“這不是正在調查嗎。”威斯克輕鬆地甩開對方,扶正自己臉上的墨鏡,把那雙野獸一般的淺色瞳孔遮住,“我真不想承認……我兩次來哥譚,做的可都是你沒有做成的好事……”
*
賽拉高高地舉起手。
由於實在難以忽視,澤維爾隻能笑著讓這個過於積極的旁聽者開口說話。
“關於基因解碼,我們正好有一個實驗室。”賽拉看向學生們,“再過不久就要公開相關的遊戲項目了。”
馬克西莫夫興致勃勃地上了套:“基因和遊戲?具體是乾什麼的?”
“想象一下,通過你的基因,可以體驗自己幾百年前祖先的生活。”賽拉壓低聲音,徹底勾起聽眾的想象力,“獨立戰爭的時候你的祖先在乾什麼?他是軍官、官員還是銀行家?——或許他是個刺客呢,就是天天飛簷走壁刺殺政敵的那一種。你想試試當刺客的感覺嗎?”
“哇哦……”馬克西莫夫的眼睛亮了起來。
“說得好,賽拉,但是我得提醒一下。”澤維爾溫和的聲音在教室裡響起,“無論使用何種方式,采集變種人的基因都是違法的。即使法律不製裁你,一些激進的變種人也會來追殺你。”他意味深長地補充:“相信我,他們真的……很激進。”
賽拉立刻失去了宣傳的勁頭,百無聊賴地趴回桌子上,繼續扮演一心等待下課的刺頭學生。這奸計沒有得逞的反應深深刺痛了馬克西莫夫幼小單純的心靈:“等一下……所以你在騙我的血?”
好在這時下課的鈴聲響起。賽拉第一個站起來,主動推著教授的輪椅跑出了教室,留下麵麵相覷的學生們。馬克西莫夫仍然沉浸在世事險惡中,一臉憤慨:“教授為什麼會和那種人混在一起!”
“長點心吧皮特羅。”一個紅色皮膚的女孩悠悠地說道:“每次總是你第一個被騙,實在不行你還是跟著旺達一起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