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威一視同仁地也踹了他一腳:“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最好的選擇。”羅傑斯輕聲說道,“那艘船已經被惡魔汙染了。”
羅傑斯回過頭,冷漠地看著肯威:“你知道你曾經與惡魔為伍嗎?”
“我就是惡魔,總督先生。所以我勸你不要表現出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肯威卡了一下,突然後知後覺:“什麼惡魔?你遇到誰了?”
奇德放下暈厥的水手:“他說有個女人被留在船上……是賽拉嗎?”
“……”肯威咒罵了一句,回頭衝著船舵處大喊:“繼續向前!那艘船要沉了!”
“你不能!”羅傑斯激動起來,試圖跑過去阻止他。肯威不耐煩地給了他一拳,讓本來就腦震蕩的羅傑斯重新暈了過去。奇德看著幾乎被大海吞噬的軍艦,不自覺地搖頭:“肯威,不管她是誰,都活不下來了。”
“那我就要去找到她的屍體。”愛德華·肯威仍然堅持,“正好,用來驗證我一直以來的猜想……”
*
賽拉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她走出燃燒著的船艙,來到傾斜的甲板上,四周空無一人,讓她誤以為自己仍身處幻覺。
隨後,她自嘲地想到,這裡本來就是幻覺。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頭詢問:“珍妮?”
“……你恢複記憶了?”
“大概吧……頭好痛。”賽拉乾脆坐了下來,火舌幾乎舔到她的鼻尖。在灼熱的火焰中,賽拉漫不經心地扶著腦袋:“我為什麼會失憶?”
“如果我說了,這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賽拉也懶得再問。在這艘將沉的船上,過去,現在和未來都向她衝來,又與她擦肩而過。因高溫而扭曲的空氣中,丹特利安注視著她,露出不懷好意的冷笑。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去的事了,乍然恢複記憶,她仿佛一個莫名其妙的觀眾,彷徨而不知所措地回顧一切,眼睜睜看著自己重蹈覆轍。
那些做過的事並不會讓她後悔。
珍妮聽上去有點不安:“發生了意外,我不得不把剩下的記憶全部傳過來,你或許會出現不間斷的認知障礙……”
“我知道,謝謝你。”賽拉閉上眼睛,“正好,這讓我想起了那首詩——我之前竟然忘了……”
“現在不是念詩的時候,你必須——”
火焰攀上賽拉的身體,卻未造成任何傷害。隻要相信,世界就會變成真實,但如果不相信,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幻影。
“為什麼彼得·帕克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知道。”
“他現在在哪裡?”
“被帶走了。”
賽拉抬起左手,被咬傷的地方已經愈合了,但不知為何,整條手臂都變得格外沉重。血液在這段血管中幾乎滯澀不前,連握拳都變得有些困難。
“……這都是安排好的嗎?”賽拉輕聲詢問,卻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