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個叫做特裡斯的老外說的意思,這些人可能是來這裡找寶藏的。可是,按照黃宗的性格,如果知道寶藏在哪裡的話,怎麼會找這麼多人來分他的贓,還在路上費力一個個弄死?一開始不找這麼多人不就完了嗎?
對了,還有地落的話……她究竟是什麼意思?說我是死人沒什麼錯,雖然我非常希望那句BOSS氣場十足的話真的是我說的,可是是她穿越了還是我穿越了才會有了那句話?
就像理線團一樣,我們本來是為了追回黃宗拿走的匈奴耳環而來,可是順著線頭來到這裡,卻扯出了更多的亂線。懸棺洞穴,棺材裡的地圖,奇怪的耳環上麵的麵具,突然出現的牙簽魚,還有我出發前那個奇怪的夢。我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覺得這一切像是在指著什麼,但究竟是什麼,也說不太清楚。
一邊的張玄拉了拉我的衣服,我奇怪的看過去。就看到槍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舉起了背著的槍。他下巴擱在槍托上,槍口對準了那個隻有核桃大小的洞口,眯起一隻眼睛瞄準著。
“靠……不是吧,人家還在開會呢。”我張大了嘴,“槍哥自詡的狙擊手精神呢?怎麼能在彆人開會的時候就……呃,好像狙擊手確實是這樣卑鄙無恥下流的存在?”
張玄又扯了扯我,我正在目不轉睛地看槍哥犯賤……哦不,耍帥,有點不耐煩地拍了拍他。可他似乎還沒夠,一把扯過我的手,然後把我的手腕和他的用一條繩子拴到了一起。
“你、你乾啥?”我驚了一下,“為什麼要拴起來?都這時候了我不會逃跑的!”
張玄的身體忽然斜著靠過來。因為黑暗的緣故,這個角度看上去,像是他整個人都壓了過來。暗色總能從視覺上縮短人的距離。他的臉在我的側臉旁邊,連若有若無的呼吸都能感覺到,沒來由地,我的臉一陣發燙。
“等下,跟著我走,”張玄低聲說,“彆走散了。”
我很不適應地把頭挪得遠了一點,也用最低的聲音問:“為什麼?你是不是準備好了在槍哥殺人以後瞬間把他推出去,然後火速逃離現場?啊,這種時候還沒忘了我,悶哥你實在太有兄弟愛了。”
張玄冷冷看了我一眼,扭過頭去。
我覺得他有點怒了。
槍哥的動作一看就是乾慣了開冷槍的人。站在這麼近的距離,以我的耳力也幾乎聽不到他的任何聲音。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槍,隔著石壁,我就聽到展莫辭冷笑了一聲。
“黃宗,看來你失算了呢。”展莫辭好像站了起來,“那些小朋友好像沒有按你的劇本走,他們追上來了。”
我本來是半跪在地上,豎起耳朵仔細竊聽著那邊的動靜的,聽到那句話,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邊的張玄已經迅速壓下來,把我壓趴在地上。緊接著,巨大的轟鳴聲震得我的耳朵暫時失去了聽覺。
“咳咳!咳!”我大聲咳著,騰起的煙塵帶著濃烈的硝磺味道,像是發生了爆炸一樣。周圍一切都在煙塵裡麵迷失了形狀。
張玄抓著我的胳膊,好像在喊著什麼,可我的耳朵裡全都是一片嗡嗡聲,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他皺了一下眉頭,索性拉著我跑起來。
“怎麼回事?”我大叫著,儘管連自己也聽不清楚在說什麼,“哪裡來的爆炸?槍哥呢?”
張玄根本不搭理我,他抱著……哦對不起,在他的認識裡麵,可能根本沒有“抱”這個動詞。他仗著和我之間有唯一的連接點——綁著手腕的繩子,自己隨興做著各種高難度違背地心引力的從武俠片裡麵穿越過來的動作,一路從下麵跳到了高處的石頭上。我像掛在他身上的一個水壺一樣一路在山壁上麵磕碰著,等到達了張玄的目的地,這個水壺也差不多到處漏水了。
張玄回過頭來,看見我的時候忽然一怔。
我一臉血地盯著他,張玄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似乎在思考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你吃驚個毛線球啊!我說大爺您到底要乾神馬啊!說句話會死麼麼麼麼!!!!”
我終於暴躁了。
張玄還是不說話,他扯著我趴到石頭邊緣,一隻手指了指下麵。我很沒好氣地看過去,隻一眼,就差不多了解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個地方的視角很好,就像觀景台一樣,能俯視到下麵的全局。我們剛才躲藏的那個小洞窟已經完全被炸開,而展莫辭身邊丟著扭曲發黑的炸彈殼子,一隻手提著槍,槍口對著地麵,正冷漠地四下環視著。黃宗、地落和那個蒙著臉的向導站在一起,黃宗手裡也提著武器,戒備地看著四周。
“槍兵躲起來了。”張玄在我耳邊輕聲說,我發現自己又能聽見聲音了。
“彆出去,等槍兵殺了展莫辭,我會解決黃宗。然後等我一起回家。”
張玄伸手摸了摸我的脖子,剛才九叔一刀戳進去的地方,現在那裡早已經愈合完好。猶豫了一下,他問:“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