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莫辭站在下麵空地的中央,他低垂著頭,手裡拿著還是那把Sniper,腰胯部的衣服焦爛,一個不小的傷口正在往下滲血。
黃宗他們應該是從我們旁邊的一個狹窄縫隙裡麵鑽進來的,玄武岩洞穴在這裡似乎耽擱了一下,形成一個小小的低窪地,然後在他們身後的一個角落,黑漆漆的洞口繼續延伸。
展莫辭剛才似乎就靠在距離我們呆的山洞口不遠的地方,槍哥一槍打中了他身上掛著的小型□□一類的東西,這東西一般用於小型的定向爆破,雖然不會引發大規模的爆炸,但是如果不是展莫辭他動作快,現在他身上留下的肯定就不隻是那個傷口了。
“嗬嗬,槍兵是嗎?”展莫辭低低笑了兩聲,“做得不錯。居然能跟到這裡來,身為對手的我也忍不住想要讚賞你呢。”
你隻是在自言自語吧,沒看到根本沒人搭理你麼!
我看不到槍哥在哪裡,這裡的空間不大,但是能提供掩體的石頭倒是不少。雖然沒辦法發揮m200兩千米外精確爆頭的威力,但是對於槍哥這種習慣了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流動猥瑣男來說已經很優越了。
但是他卻沒有輕易開槍。
我不記得是誰說過,目光是有實質的東西。當你被彆人注意到的時候,你總能在一段時間之後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被瞄準鏡盯上的強烈感覺和被悄悄暗戀的小眼神絕對不可同日而語,對於一個身經百戰的狙擊手來說,如果他們全神貫注起來,哪怕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也很難一擊致命。
槍哥在等,等他分神的時候秒殺。展莫辭也在等,等槍哥暴露自己的目標。這是個漫長而孤獨的過程,就算張玄在這邊跳大腿舞他們兩個也不會分半點神出來。
所以你看,狙擊手真是個最無趣的職業對吧。
我根本懶得再去看那兩個人對峙了。就算兩隻都是帥哥,可臉又不能當飯票使,何況一個是個僵屍臉另一個還看不見,連YY兩隻相愛相殺都少一個設定。看那兩個,我還不如看……
我很傲氣地收回視線,側過頭看著張玄那英氣的側臉,張玄回過頭來,英氣的側臉變成麵癱的正臉。
張玄:“?”
……我還不如看下麵的黃宗蒙麵人女鬼和外國帥哥呢!
我迅速把目光投向下方。內心拚命抽打剛才自己那一瞬間的心跳加速。
黃宗的表情已經由最初那一瞬的慌亂轉成了淡定。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展莫辭,便漫不經心回過頭去。似乎那邊戰鬥的勝負和誰的生死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那個存在感低到驚人的特裡斯縮在角落裡,他好像在發抖,一個人嘴裡不知在嘟囔著什麼。地落一隻手按著肩膀上依然在流血的傷口,低垂著頭,盯著地上發呆。而那個打扮好像食死徒一樣的蒙臉蒙頭小矮子整靠在黃宗肩膀上,用那種好像燒焦了聲帶一樣的聲音不知和他說些什麼。
我晃了晃頭,小聲問張玄:“喂,那個人說的話你能聽清楚嗎?”
張玄搖頭。
“對哦,我忘了你不是粽子來著……不過好奇怪,雖然能聽見他在說話,可是完全聽不清楚在說什麼,好像是……格嘰格嘰?”
我囧了一張臉:“他是在唱絕頂的一休嗎?”
那個好像黑巫師一樣的家夥果真不是凡人,沒毛的一休主題曲聽久了,居然讓我產生一種輕微的耳鳴。不過黃宗似乎完全不受影響。他聽完那人說的話,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然後點了點頭。
下麵“砰”的一聲槍響,猛地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連忙看過去,發現槍哥他們的戰鬥已經開始了。展莫辭的額頭被飛濺的碎石擦破了一大塊,似乎剛才差點被爆頭,勉強才躲過。不過第一下沒死,槍哥也沒那麼容易得手了。展莫辭迅速舉起槍,對著一個角落崩了出去。我看見那裡槍哥的人影晃了一下,但是因為掩體足夠大,並沒有中彈。
這個時候,兩個人都已經基本清楚了對方的方位,再躲下去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暗彈變成了明槍,兩個人的準頭和躲閃意識都是超一流的,我看不見槍哥的表情,但是展莫辭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種興奮的殺意。他向前一個滾翻之後轉換成單膝跪地,以一個很刁鑽的角度射了一槍,然後背靠著石頭,把整整一夾的彈藥放在一邊,一雙鷹隼一樣陰鶩的灰色眼睛眯了起來。
“槍哥能贏吧?”我有點忐忑地問,“這家夥雖然用Sniper,可是槍哥的牛皮不是吹的天下無雙嗎?就算是憑借對方受傷的卑鄙優勢也要搞死他啊!”
張玄沒有搭理我,他悄悄站了起來,然而他好像忘了手腕還和我拴在一起,帶得我一個踉蹌。
“你……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