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死他。”張玄毫不猶豫用手指了指下麵的黃宗。
“……小孩子不要亂學大人講話。你準備怎麼殺他?對方可是四個人,還有一個黑巫師,一個專克你的女鬼。而且,就算你要行動,能不能先把咱們兩個分開?總不能帶著水壺上戰場吧?”我指了指我們之間的那根繩子。
張玄抽出了刀:“走過去,殺了他,你彆想跑。”
“……”真是簡潔得讓人想要臥軌的回答。
我還想說什麼,可是張玄已經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我不會受她影響。你和我呆在一起,無論遇到什麼事,彆亂跑。”
說完,沒等我有任何回應,他已經又一次變成了山壁上的蜘蛛俠。
——我說你們這幫集體蔑視現代物理學的混蛋們偶爾尊重一下我的意見會死嗎嗎嗎嗎?!!而且你不知道除了“帶著走”人是有“抱”和“背”兩個基本動作的,難得進化到了食物鏈頂端你用一下吧我求求您了!!!
當然,以上咆哮完全是腦內完成的,之所以沒有喊出聲來,不是為了顧及張玄的暗殺行動,而是……我根本沒時間來喊。
當張玄迅雷一樣暗中潛伏到黃宗他們附近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我,然後又一次怔住了。
剛才的傷口自動愈合後,又一次一臉血的我怨恨地看著他。
張玄皺眉頭,把手指豎在嘴巴前麵噓了一聲,很低很低地說:“你動作輕一點。”
……臥槽在石頭上撞出多大的聲音是我能控製的嗎?!
有一種人,總能在你氣得想要一口咬死他的時候,還擺著一張無辜的臉置身事外。我強烈申請換工作換隊友!
張玄好像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隊友——我——不是個水壺,需要用彆的方法隨身攜帶,他彎下腰,示意我爬到他背上。他也不嫌我礙事,依然沒有割斷我們之間的繩子,他橫過了手中的長冥,彎下了身子。
在天門上班其實是蠻有福利的,除了我之外,周圍的人無一不是輕鬆秒殺眼球的帥哥美女。特彆是槍哥和張玄,一個是懶,一個是根本沒有這種意識,經常在洗完澡後隻穿著一條平角小內內在基地裡麵亂晃著賣豆腐。我曾經在張玄放空練習發散思維的時候偷瞄過,和槍哥的純爺們的精壯不同,張玄的身材精悍得就像一塊高密度合金板,肌肉的緊實線條平緩起伏在淺麥色肌膚之下,那時候穿著小內內保持著麵無表情在沙發上晾曬思維發散度的張玄,差點讓我的鼻血噴出來。
他不強壯,但是他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充滿了張力,似乎隻要有必要,他隨時能變成一把刀,出鞘必飲血。
就如同現在,長冥握在手中,他仍是麵無表情盯著前方,可卻已經如同一隻獠牙亮出的獸,隨時準備咬斷對手的咽喉。
我們兩個的存在感都低的和死人差不多,就算黃宗旁邊站著三個人,憑張玄的爆發力,也能搞死他。可是,那時候的我忽略了一個問題,存在感低是好事,存在感和死人差不多,有的時候就不那麼美好了。
那個一直木訥盯著地麵的地落忽然抬起頭來,她露出了驚慌的表情,說:“哥哥,我又聽到那個聲音了……那個女人她在說話,還是她,還是那句話!”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黃宗抬起頭來四下環視了一圈,然後目光很準確地落在了我們的藏身之處。他可能並沒有發現我們的準確位置,但是二話不說,提起手中的槍就對著我們的方向一陣掃射。
張玄的身體在子彈到來之前就閃到了一邊,他本來可能要躲到另外一塊石頭後麵的,奈何帶著我,實在是影響發揮,無奈之下,他隻有跳到了旁邊山壁之上。這一跳的確躲過了子彈,可也暴露了我們兩個的位置。
“張玄!”黃宗咬牙切齒地喊出張玄的名字,語氣之中的恨意濃烈到讓我感覺有些奇怪。他似乎很忌憚張玄的樣子,看到我們,不但沒有再次掃射,反而向後退了一步,命令道:“特裡斯,N,殺了他!先彆管槍兵,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兩個活著離開!”
……悶哥,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於人家這麼恨你?還有……
我又做了什麼啊!為什麼我躺著都能拉到仇恨?!
張玄的身體猶如一根木樁一樣杵在原地,不管我在他後背上怎麼扭動掙紮捶打,他的眼珠都不帶轉動的。而這個時候,特裡斯和那個被黃宗稱為N的蒙麵黑巫師,已經從兩麵包抄上來。
正當我以為張玄又一次被女鬼迷住了,擼起袖子準備自救的時候。他忽然一條腿後撤了一小步,半跪下來。
他微微抬起頭,劉海下麵,黑色的眼睛冰冷得像深潭底部不化的堅冰,以後撤半步的腿為支點,整個身體猛地畫了一個圓弧,那隻沒有和我捆在一起的手握住了刀,一刀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