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博物館裡都有監視器。雖然不知道四十年後發展到了什麼地步,但可以想象的是絕對我們的一舉一動那邊都能看見。
我、我要是不知道博物館有監視器多好TAT……這樣我就可以無知者無畏地把張小玄壓倒各種這個那個了……
我一邊看著前麵兩個情侶從開始到最後都好像章魚吸盤一樣牢牢貼合的嘴唇,一邊咬牙切齒恨著自己為什麼還保留了那麼一點僅有的廉恥心。讓我實……實在是沒有膽量和臉皮在那幫大肚子保安叔叔麵前表演男主角如此優秀的□□現場混蛋!
我偷偷用眼角瞄了瞄張玄無懈可擊的側臉,他的動作和我剛才差不多,身子半趴在船裡麵,雙手扒著船舷下巴擱在木板上瞪著眼睛看著旁邊。隻不過同樣的動作我做起來要猥瑣的多。好像注意到我偷偷窺視的視線,張玄轉過頭來不解地看著我:“?”
嗷~~我家天然呆才不可能這麼可愛!
我捂著鼻子對天。自從張玄告白之後,原先我的讀顏文字軟件迅速升級到3.0版。這些日子以來,我甚至能從最開始那張鐵板一樣的臉上讀出“我在撒嬌”“我在失落”“我在委屈”之類的高難度表情。
他才不是麵癱,他隻是怕表情太豐富嚇到你們!哼!
船棺緩慢行駛過一段被燈光照亮的水道,張玄忽然湊了過來,光影之中那張臉上的每一寸線條都無比放大起來。我緊張的舌頭打結:“張、張玄?”
“這裡的東西,我見過。”張玄輕聲說。
“……”居然會以為張玄裝了“讀任守內心活動1.0”版,我果然是想得太多了。
我有點悻悻地撇開頭去,終於開始專心看兩邊的展品。這時候展覽路程已然過半,展品從最開始的破爛陶罐之類的東西,已經進入了一個小高/潮。很多損毀不算太嚴重的成套盔甲,仿拓的認不出來是什麼的銘文,青銅鼎,還有陪葬品。雖然看起來不像是滿身貼滿了軟妹幣,但是上麵至少能看出黃金和寶石之類的貴重物。
“你見過?”我盯著張玄。
“槍兵拿來的。”張玄說,“從黃宗那裡。”
“黃宗?等等等等,我有點亂。”我擺手,“那家夥不是已經死了嗎?你是說,回來之後槍哥又去了黃宗那裡偷東西?”
“那叫拿。死人的東西不算偷。”張玄理直氣壯的說。
我覺得我需要抽個時間糾正一下我家男朋友的三觀……
“好吧,拿。”我妥協,“從那裡,偷出來的一樣的東西?怎麼可能,天門的治安真的就這麼差,讓他順走了一件又一件寶貝?”
“不一樣。但是相似。”張玄站起來,指了指那邊的青銅鼎還有幾件陪葬品,“風格,還有一部分銘文,都很類似。而且不是秦朝的東西,是和小月氏那些東西放在一起的。”
我有點懵了。如果說風格相似的話,我姑且可以認為當年小月氏和秦朝一直友好通商往來,但是連銘文都一樣,還是青銅鼎上麵的銘文,那就有點太奇怪了。鼎這種坑爹玩意兒一般用來祭祀,小月氏信奉的神靈,和秦始皇信奉的是一個?還不如說耶穌其實有個學名叫佛祖更可信點。
我們兩個因為真神奧義的分歧陷入了僵局,靜靜地靠著船邊,看旁邊的展品緩慢掠過。漸漸地除了盔甲還出現了肖像與雕刻。隻是這些肖像雕刻都有些奇怪,和我僅見過的兵馬俑的風格完全不同,人物的臉不是呆板的威嚴表情,更多了幾分人氣,也……多了幾分陰森。
擦,你能想象一個石頭臉的人對你做出我笑我笑我得意的笑之類的生動表情的場景嗎!
接連擦過船邊的,是三幅雕像畫。第一幅是個女人。廣袖飄飄表情端莊的青年美女,高昂著頭的姿態,沒有雕刻出眼白虹膜的眼睛對著前方。正中的是個中年男人,龍袍加身,能這樣穿的大概也隻有秦始皇本人了。那個女人竟然能跟秦始皇的畫像並排放置,看不出來暴君也是個癡情種……大概吧。
船棺緩慢轉過一個角,我漸漸看到了在始皇畫像右邊的一副畫。那是個年輕的男人,穿著一身英武的鎧甲,看上去不太像個小兵等級。他頭上沒有戴頭盔,長發也沒有挽複雜的發髻,隻是簡單束在腦後,頗有幾分現代高馬尾的古代版風範。我看到的時候一艘遊客的船正經過那裡,我聽到船上兩個女孩子小聲抽氣的聲音。
“好帥!”
“哇,沒想到在地宮裡也能看到帥哥!這麼帥的男人怎麼死那麼早啊……”
……這年頭花癡還真的是不分地點亂犯的一種病啊。
船漸漸走近到我能看到那畫上人的五官了。不得不承認剛才那兩個人的花癡犯得有理,斜飛劍眉,淩厲雙眼,線條冷峻的麵孔,的確是極帥的一張臉。那人一隻手隱在盔甲之後,另外一隻手斜斜搭在腰間刀柄上,看上去就是個青年武者模樣。
隻是我卻在看清那張臉的一瞬間石化了。
不計發型服裝和表情,這個人……這個人……
這個人不是張玄嗎?!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被掛在牆上的雕像畫。雖然張玄不是長發,沒穿盔甲,也絕對沒露出過這種威嚴冷峻的表情,可是這張我每天晚上瞪到天亮的臉,怎麼可能認不出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