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後知後覺的傳來,花朝震驚地看著自己手臂上出現了一個被刀割一樣的大口子!
“啊!”她喊了一聲。
瞪著眼睛看那口子隻是豁開,露出鮮紅的裡肉,卻並沒流血,並且眨眼閉合,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但是疼痛卻始終存在,花朝伸手碰了一下,疼得麵皮一抽。
姬刹沒發現花朝的異常,她正在看向另一個院中的戰況,嘴裡還磕磕巴巴道:“二,二,師兄!也,太,太狠!謝伏,手,手臂!”
謝伏的手臂上赫然見了血,要知道同門之間鬥毆本來就是明令禁止的,見血更是嚴重!
花朝聽了姬刹說的,下意識看向謝伏手臂,還沒等她看出什麼,突然又感覺自己後脊一涼!
很快便有火辣辣的疼痛自身後傳來,她摸了一下自己後背,衣服好好的,但是她很確定,她後背的皮肉肯定也如同她的手臂一樣,豁開了一道口子!
這這這!
天道給她重新弄的身體這麼脆皮嗎?!
怎麼好好的就裂了!
正是這時候,院子那邊謝伏不甘認輸蓄力攻擊,師無射再度將謝伏狠狠慣在地上,謝伏後背被罡風化為的利刃豁開一道長長傷口!
血很快浸透他襤褸不堪的弟子服,謝伏雙手死死抓著半點抬不起來的佩劍,咬牙硬是爬著跪坐起來,雙眸如狼一般瞪著師無射,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一般。
罡風利刃依舊圍繞著謝伏盤桓,謝伏跪在地上脊背筆挺,不肯彎折,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不服”!
師無射麵具也在兩人對戰之時碎裂,此刻他俊臉霜凍,一雙琉璃眸子透出淡薄睥睨,看著謝伏像是在看一隻螻蟻。
他垂眸似那無情閻羅一般,對謝伏下了“殺無赦”的律令。
他聲音毫無起伏,卻聽來令人惡寒:“你對同門動手,按照刑罰殿律令,該施以鞭刑一百,以儆效尤。”
這話說得就太卑鄙了,卑鄙的上前規勸的同門都是嘴角一抽,師無射耍完了人,現在又要抽人!
可是他們悚然想到,確確實實是謝伏先動手傷同門。
雖然他們都知道,謝伏動手,是因為花朝師妹從二師兄的屋子裡出來,顯然是……是同他有了首尾。而師無射更是當著謝伏的麵親吻花朝師妹,明顯是引誘謝伏對他動手!
哪個男子能容忍自己喜愛的女子被另一個男人摟在懷中親吻?!
可當師無射從腰間的儲物袋掏出懲戒鞭子的時候,弟子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連想要上去求個情都不敢。
師無射生著一雙分明狐媚的上挑眼,此刻眸子裡卻全都是漠然和冰寒,襯得他簡直似黃泉鬼蜮之中,麵無表情扯開小鬼的腦袋塞嘴裡咀嚼得咯吱咯吱響的那種惡鬼鬼官。
而師無射確實也是在清靈劍派司刑的掌殿,此次下山曆練帶來的弟子,有幾個沒有進過刑罰殿?沒有受過師無射的罰?
他們都怕得呼吸不敢大聲,隻有謝伏依舊脊背挺直,他看著師無射竟然笑了一下,他向來如此,越是生氣,麵上看上去越是溫和。
他開口聲音極其清越,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可是聽來竟是帶著一絲纏綿意味。
他道:“二師兄可真卑鄙。”
今日分明是師無射蓄意引他動手,現在又欲要以傷及同門的理由,對他施以鞭刑。
師無射聞言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輕輕拉了下手中戒鞭,這才是他的本命武器,名為——黑尾。
師無射不修劍,或者說他不擅劍,他擅長的是戒鞭。這戒鞭乃是修行了上千年水蛟的骨頭煉製,使用時每一節都可以拆卸單獨做刃,無堅不摧。
但是扣在一起,便是純黑色骨鞭,靈活無比,也凶煞難擋。
而且這骨鞭之所以作為懲戒清靈派弟子的戒鞭,正是因為水蛟死後一部分意識還留在骨中,在鑄造之時被封存,因此這戒鞭,抽在人的身上,不留傷痕,卻會痛不欲生,是直接作用在神魂之上的。
可以說是專門對付修士的東西。
戒鞭一百,依照謝伏如今的修為,就算不被直接抽裂神魂,也會重傷。
這實在是太狠了。
弟子們從前隻覺得二師兄嚴厲,不好相處,此刻才是後知後覺膽寒。
他這是……要置謝伏於死地?
為了花朝?
“二師兄……”之前那個貓眼的男修忍不住小聲叫了一聲,還欲再勸,但是等師無射側頭看去的時候,他卻像是喉嚨被堵住一樣,張著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哼。”謝伏輕笑一聲,這一聲依舊不帶怨毒,甚至像對待情人的寵溺。
他跪坐在院中,縱使此刻衣衫破爛鬢發散亂,依舊是鬆蘭之姿,稍顯狼狽,卻不折風采。
甚至因為皮肉裸.露了一些,上有傷痕還有血跡,顯得格外脆弱,有兩個女修看的有點移不開眼。
師無射看著謝伏如此,抬了抬手,圍繞他的罡刃和壓迫總算是化為靈力消散。
但是就在師無射要名正言順揚起黑尾狠狠鞭撻謝伏,抽斷他一身不肯彎折的脊梁的時候,花朝慌張無比,連滾帶爬地翻過牆壁,忍著手臂和後背上的疼痛,朝著謝伏身邊狂奔——
嘴裡喊道:“彆!”
“二師兄,彆啊!彆動鞭子!”
“彆打謝伏!”
並不是花朝良心發現。
她現在糟心極了!
因為她發現她身上莫名出現的傷口和不流血的疼痛地方,同謝伏身上被罡刃割傷的地方重合。
也就是說——謝伏這孫子受傷,她也會疼!
她終於沒辦法吃點心看熱鬨了。就算謝伏吃癟遭罪她心裡再怎麼開心,她也不敢想象,謝伏要是遭受了鞭撻神魂,她會怎麼難看地跟著他,在地上成為一對兒歡快扭曲的滾地龍!
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