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嬤嬤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拉過來:“小妮子矯情什麼呢,快點,難不成還叫主子等你嗎?”
阿檀性子軟弱,不敢違抗,被陶嬤嬤在背後硬推著,強行塞進了浴室。
高門大戶人家,奢侈一些的,浴室砌築了火道,室外炕口燒火,以供取暖。
當下時,暖氣融融,水氣蒸騰,浴室內一片霧蒙蒙的,就如同阿檀的腦袋瓜子,都糊成一團了。
映入眼簾的,就是秦玄策光裸的後背。
不得不說,大將軍的身材真是很有看頭,肩膀寬闊、背部渾厚、大腿筆直,肌理的線條流暢分明,泛著小麥色的光澤,每一分、每一寸都蘊含著勃發的力度。
可憐阿檀自幼居於深宮,彆說男人的身體,就連男人的臉都沒見過幾次,驟然看到此景,整個人都傻掉了。
秦玄策聽見有人進來,隻道是服侍的奴仆,他一邊脫衣,一邊自然地吩咐道:“去,給我舀水。”
等了片刻,不見動靜,秦玄策轉身過來,不悅地道:“沒聽見嗎?”
卻見阿檀站在身後,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她的眼睛是桃花春水,波光盈盈,縱是千斛明珠亦不如此間顏色,應是極美。但無論再美,這樣直愣愣地盯著秦玄策,隻能叫他的臉再一次地黑了。
“又是你!看夠了嗎?”秦玄策一字一頓地問道。
若是熟悉他的人,聽到他這般語氣,此刻已然瑟瑟發抖。
但阿檀巋然不動。
她的腦袋已經停止轉動,大將軍好像生氣了,他在說些什麼,她壓根就沒聽清楚。
本來隻看到他的後背,他這一轉身,一覽無餘。她能看到他的胸膛、他的腰、還有腰下麵的……
此時此刻,阿檀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世人皆道大將軍悍勇無雙,乃世間第一偉男子,難道他們都看過大將軍沐浴嗎?
太可怕了。
阿檀腿一軟,眼睛一黑,就這麼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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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嬤嬤還在外間使喚著小廝們熏香掃塵,卻見秦玄策大步從浴室裡出來。
他的頭發都已經散了下來,隻胡亂披了一件袍子,連腰帶都沒紮,看過去本來應該是有些狼狽,但他氣勢威嚴,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怒氣,一時間,嚇得丫鬟們都跪了下來。
他手裡提著一個人,直接扔了過來,厲聲道:“誰讓這個東西進來的?膽大妄為,沒有半分規矩!”
陶嬤嬤雖然有些年紀了,但手腳還是利索的,趕緊撲過去,堪堪把那個軟綿綿的人給托了一把,沒讓那人砸在地上。
果然是阿檀,但見她此刻滿麵緋紅、雙目緊閉、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長青!”秦玄策怒喝了一聲,“再不過來,以後就不要來了!”
長青其實一直偷偷地躲在門外,聞聲趕緊屁滾尿流地滾了進來,連頭都不敢抬起來,誠惶誠恐地跟在秦玄策後麵進了浴室。臨進去前,他還回頭,朝陶嬤嬤殺雞抹脖子地做了個手勢。
陶嬤嬤悻悻地“呸”了一聲,心中大為疑惑,待秦玄策一進去,就叫了兩個小丫鬟過來,幫忙扶著阿檀,使勁地掐她人中,掐了好久,才把她掐醒了。
阿檀才一睜開眼睛,就驚恐地叫了起來:“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看見、沒有!”
“安靜,彆嚷嚷。”陶嬤嬤一聲斷喝,打斷了阿檀的話,但她頓了一下,又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阿檀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陶嬤嬤,她的嘴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在那裡抖了半天,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白一陣,五顏六色,煞是精彩。
陶嬤嬤不依不饒,追問道:“問你呢,快回話,你到底看見什麼了,嚇成這樣?”
阿檀把嘴巴捂得緊緊的,拚命搖頭,一點一點地向後退縮,看那架勢,恨不得能憑空生個烏龜殼子出來,讓她一頭鑽進去才好。
陶嬤嬤哪裡肯輕易放過,在那裡軟硬兼施,哄了又哄,問了半天,直問得口乾舌燥。
怎奈阿檀就是咬死了不開口,縮到牆角去,被逼急了,就紅了眼,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撲簌地掉下來。
陶嬤嬤看得頭疼:“死妮子,哭什麼呢,能服侍二爺,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福氣,你倒不樂意似的。”
不,不,這樣的福氣她消受不起,會夭壽的,阿檀哭得更傷心了,終於嚶嚶泣泣地開口:“好嬤嬤,求您了,彆叫我服侍二爺了,叫我乾什麼都行,唯獨這個,我不行、真的不行。”
陶嬤嬤怒視她:“怎麼不行?二爺哪裡不好,還容得你來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