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 現在不過被我碰了一下便如驚弓之……(2 / 2)

彆空山 靜沐暖陽 3265 字 8個月前

薑嶠又回到了耳房,剛坐下,便聽得側門傳來篤篤敲門聲,薑嶠走過去開門,竟是臉色不大好的彥翎。

“侯爺喚娘子過來伺候。”

薑嶠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麵上卻不顯,隻是低眉斂目地去了霍奚舟的臥房。

臥房內,燭火盈盈,一室靜謐,霍奚舟已經洗漱更衣,坐在燈下看兵法,連薑嶠進去都未抬眼。

薑嶠隻略躊躇了一會兒,便輕手輕腳走到床邊,俯身整理床鋪。她做事一向細致專注,就連霍奚舟什麼時候站到身後都未發覺。

收拾完直起身,薑嶠往後退了一步,剛好撞到霍奚舟身上。她嚇了一跳,差點沒站穩,卻被霍奚舟從後麵扶住胳膊。

“慌什麼?”

霍奚舟口吻冷淡,鬆開了手。

薑嶠回過神,趕緊低著眼站到一側。

“你在害怕,怕昨夜的事重演。”

霍奚舟的口吻十分篤定。

說著,他坐到床沿,掀起眼看她,冷嗤了一聲,“白日那般求我垂憐,現在不過被我碰了一下便如驚弓之鳥。這就是你所謂的傾慕?”

薑嶠心裡一咯噔,咬著唇看了霍奚舟一眼,轉身離開,在屏風後坐下,開始執筆寫起了字。

隔著屏風,霍奚舟看見女子端坐在桌邊,持筆揮毫,長發挽至肩頭一側,側臉無比嫻靜。暖暗的光線映在屏風上,襯得女子的輪廓格外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終於撂下筆,起身走回來,霍奚舟也堪堪收回視線,接過她遞來的紙張。

「妾身傾慕侯爺,那侯爺呢?侯爺對妾可有半分喜愛?」

霍奚舟抬眸,覷了薑嶠一眼。這一眼冷冽而漠然,喜愛自然是沒有的,不過是鬼迷心竅罷了。

本想將心裡話說出口,可瞥見薑嶠臉上的苦澀,霍奚舟還是抿了抿唇,默然往下看。

「妾並非不喜侯爺的觸碰,隻是不想以色侍人」

「在內教坊待久了,妾實在害怕男女之間無愛,卻做狎昵之事」

「在很多人眼裡,內教坊的女子不過就是權貴的玩物。妾身幸運,才保全了清白之身,但卻眼睜睜見過至親好友被人欺淩,最後不堪其辱,自我了結」

「從那次之後,男女情愛之事在妾眼裡便成了噩夢」

霍奚舟眸色稍凝,抬眼看向薑嶠,卻見她紅著眼,視線飄忽不定,似是在回憶什麼。

“既怕成這樣,今日為何又要跟我回來?”

薑嶠回神,她早就料到霍奚舟還會有此一問,便將手裡寫好的回答呈了上去。

「妾冷靜了一整夜,才想明白」

「妾之所以傾慕侯爺,正是因為侯爺與那些人不一樣」

霍奚舟稍怔,望向薑嶠,恰好對上她清清淺淺的笑臉。

「侯爺誌存高遠,心有大業,行事磊落,如日月皎然,定然不會將妾當成玩物,也不會以強淩弱、以權勢逼迫妾」

前兩句還算正常,而後麵便是通篇的阿諛奉承,一幅要將他供成男菩薩的架勢。

霍奚舟放下紙條,冷冷地看向薑嶠,卻見她眼裡亮晶晶的,滿臉的敬仰傾慕不似作假。

霍奚舟額角隱隱抽動,心中莫名有些煩悶,忍不住啟唇出聲,也不知是在對薑嶠說,還是在警醒自己,“放心,若沒有極樂香,我也不會輕易被你蠱惑。”

“……”

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薑嶠表情一時有些繃不住,可想起昨夜確實是她勾引在先,又隻能認下了蠱惑的罪名。

“退下。”

霍奚舟揮了揮手。

薑嶠垂眼,福身從側門回了耳房。

待薑嶠離開,霍奚舟才輕扯嘴角,又看了看那滿紙的奉承之言。

若是燒了,怕是能燒出舍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