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憂說完這句話後,四周詭異的陷入安靜,就連風穿過耳邊的聲音都清晰可見。
茗箏麵色一變,尷尬一笑,乾巴巴道:“小孩子童言無忌。”
無憂熟練拆台:“我沒有!我就是知道他們在騙人。”
南歲用劍柄輕敲了一下無憂的腦袋:“你知道的還挺多。”
茗箏知道彼此都留有餘地沒說實話,連忙把無憂拉到身邊,用武力鎮壓她讓她閉嘴,被捂住嘴的無憂‘嗚嗚’兩聲,隨後就被茗箏甩到其他師妹那讓她們看管。
“我們是被周秦追至此處,這一路上並未遇到旁人。”茗箏討巧的賣了個好,“待會我要帶著師妹們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出路,等出了秘境再發請柬給各位。”
她這番話說的十分得體,潛台詞是並不打算賴著南歲等人,屈膝行禮要離開時,南歲喊住她,“等等。”
茗箏停下腳步回頭。
“你們不進城?”
“不了,我師妹天生可以趨利避害,早早察覺城中危險重重,我們才在城門外與周秦打鬥了起來。若三位道友沒有什麼一定要進城的理由,我建議各位還是趁早離開吧。”
言至於此,茗箏稱得上一句全盤托出,再度告彆後,才帶著師妹們離開。
被施法噤聲的無憂三步一回頭的看著南歲,最終被強拉著離開。
等到看不見茗箏等人的身影,施墨麟湊到南歲跟前問道:“歲姐,那我們還進嗎?”
身後那座破舊的城門門樓已塌了半邊,殘破的旗子在風中左右搖晃,日漸西沉,長長的影子在南歲腳邊拉出長長的一道,好似城門內是另外一個世界,等待著蘇醒。
謝衡之握緊手中的木棍,沉聲道:“進。”
“衡衡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把我坑騙進去我會生氣的我告訴你講。”
南歲用抬了抬下巴:“理由。”
謝衡之:“直覺。”
這看似張著大嘴隨時準備吞噬一切的城鎮中,散發出一股他熟悉的氣息,他屬於母親的那半血脈告訴他,他會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那走吧。”南歲嫻熟的將劍彆回腰間,大步向前。
“不是吧姐,你都不考慮一下的?”
“考慮什麼?會死嗎?”
“姐你彆說了不吉利!”
“怕死修什麼仙,回家賣紅薯吧。”
“啊啊啊謝衡之你就在一邊看熱鬨是吧,我跟你們拚了!”
“……”
隨著他們的身影與城門投下的影子融合為一體,一道身影才從城牆另一側繞過來,站在門口躊躇片刻,抬腳跟隨南歲等人的腳步進城。
師姐若是發現了,應該不會打死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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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剛剛城外的天氣是炙熱的夏天,那在踏入城門後,不知道打哪來的一股寒氣破除護體靈氣,直接侵入骨髓。
南歲常年在滄雲劍宗後山,那裡大雪封山,此處寒氣雖然冷,卻也沒有影響到正常的動作,謝衡之更不用說了,自己住在村裡,大雪封山也要外出覓食,一點點靈氣就足以支撐他繼續往前走。
施墨麟就慘了些,從小錦衣玉食,成為佛子後也受人敬仰,吃穿不憂,哪裡受過這種苦,沒走幾步就瑟瑟發抖:“歲姐,衡衡……你們等等我……我要冷死了。”
邊說他邊原地打了個寒顫。
“你畫個取暖符貼身上試試呢?”謝衡之回頭來扶他,走在上風口幫他擋住風。
“不,不管用,這股冷風可以直接穿透護體靈氣,衡衡,你能抱抱我嗎?”
謝衡之:“……彆得寸進尺。”
南歲無暇摻和嬌弱的施公子訴苦的一生,左右觀察著周遭的環境。
道路兩旁是不知道哪個朝代的建築,與三兩城內的街道截然不同,看起來粗獷又豪放,野獸的頭骨掛在簷角,被寒風吹的發出嗚嗚聲,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著幡子,隻是經過長久的風沙洗禮,隻剩了些布條。
周圍沒有人,腳下的灰塵被踩得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突然——
“撲通!”
南歲聽到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她還以為是施墨麟不頂事,被寒風吹到,結果卻看到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這是,哢哢,是剛剛,哢哢,合歡宗的那個小姑娘?”
施墨麟的牙齒忍不住顫抖著發出聲響,與謝衡之一同看向倒在地上的無憂。
謝衡之:“你這麼冷了就少說兩句吧。”
南歲回身快步走過去,果然是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