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那隻為他養的小倉鼠,幸虧許念念對照顧小動物頗有心得,否則小團子在許長時的手底下怕是活不過一周。
左眼下的淚痣還是很明顯……
許長時看得有些出神,甚至沒注意到已經變燈,還是靠後麵的車的鳴笛聲才反應過來,忙得將注意力轉回到道路上。
到了目的地,在一個胡同的儘頭存有一個極為隱蔽的飯店,全靠地上那個廣告牌指點。廣告牌上敷衍得有著“餐廳”二字,其中一個字的燈光已經不亮了,另一個燈光還亮的字似是店主最後的敷衍。
左看右看都沒瞧見停車場,許長時隻得把賀禮叫醒:“醒一醒,到了。”
賀禮打了個哈欠,邊揉眼睛邊環顧四周,在視線落到那個敷衍的廣告牌時緩緩點了下頭:“嗯……對,是這裡沒錯。”
“附近有停車場嗎?”
賀禮將覆在身上的毯子掀開,起身邊要開車門:“停這就行,一會進屋把車鑰匙給他們,他們會停走的。”
眼看著賀禮腳要落地,許長時眼疾手快地拽住賀禮,不讓他開車門。
賀禮被拽得一愣。
當然,許長時也愣住了。
畢竟現在兩人的狀態,不是簡單的微妙便可以形容的,那是既尷尬又超級微妙啊!
最後這場看似短暫的拉扯戰在許長時的一句“彆動,等我接你下去”而告終。
而最後的最後還是許長時將賀禮攙扶進了飯店大門。一路上兩人都像是被喂了啞藥,胡同本身的寂靜被襯托得更加聞針可落。
不同於外麵所見的簡陋,推開大門的那一刻,一股金錢的味道便飄飄而來。
不算彆的,光隨意擺在櫃子上的那幾個瓷器,若是許長時沒記錯的話,自己應是在拍賣會上見過的。
諸如此類的古董數不勝數,若不懂這些的人隻會把這些當成普通的瓷器,更不會想到這其中一個被打碎,相當於一個普通家庭破產的程度。當真是外行人瞧著開心,內行人默默看著。
而此時“外行人”賀禮正捧著一個古董上下端詳,前台小姐在旁邊多次想要提醒他輕拿輕放,但每次口型剛定好卻又硬生生閉了回去。
內行人許長時則已經在算計若是賀禮不小心弄碎一個古董,自己要拿出多少錢夠賠。
正想著,一個身著一席白衣,與場景甚是相稱的男子悄然來到賀禮身邊,嫻熟地從後者手裡奪回古董,聲音含笑:“賀小少爺怎麼今日得空來我這小餐館?”
賀禮熱情地打了個招呼,足以證明兩者關係很好:“如絮,好久不見!”
“嗯。”蘇如絮從善如流地微笑點頭,見賀禮罕見地帶了個自己並不認識的人,有些驚奇地問道:“這位是……?”
“啊,他是許長時。”賀禮離開了許長時一點,勉強單腿支撐站立。
“許長時?”蘇如絮一臉好戲的樣子,琢磨了一會:“就是你說的那個不負責任的渣男嗎,久仰。”
賀禮聞言一驚,想上前堵住蘇如絮的嘴,奈何腳腕並不給力,隻能向蘇如絮擠眉弄眼,試圖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顯然,蘇如絮依舊持著笑意,裝作沒有看到賀禮的神態,一挑眉,還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伸出手要和許長時認識一下。
賀禮算是知道了,這個報複心極重的人在報剛剛自己動了他古董的仇!
小氣!幼稚!
賀禮在內心呐喊,全然不覺得自己的腹誹算是同等的幼稚。他現在隻想讓蘇如絮變成啞巴,老老實實把自己的黑曆史憋在肚子裡。
許長時客氣地窩了下手,挪到賀禮旁邊繼續扶著他,以至於他不用保持單腿站立的姿勢。
某渣男低頭看了眼賀禮,見賀禮眼神躲閃,也沒有再細問什麼。
倒是對麵的蘇如絮繞有興趣地打量了一翻兩人,最後笑著要把賀禮抱過來。
當然,沒有成功,他被許長時下意識地擋住了。許長時的直覺告訴他麵前這個人沒有他臉上的笑容那般親切。
“沒事的,他就是開個玩笑。”賀禮拍了拍許長時以示安慰,又解釋道:“我和諾祁他們經常來這,有時候喝多了,難免磕到碰到,如絮這裡便常備著了些藥膏,我去去就回,你先點餐。”
許長時一點頭,沒有再阻攔,見賀禮被蘇如絮安穩地扶著,也沒再有什麼表示。雖然想跟上去,但是被蘇如絮以“客人禁止入內”為由拒在了外麵,隻得跟著前台小姐姐先行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