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可能是喜歡上了北信介。
說起來很奇怪,甚至有些驚悚,我就是喜歡上了他。
他有著我從沒有過的一些東西,比如自由,比如社交能力,比如家人的支持,比如愛的能力。
或許,我就是向往這些品質,想成為這樣的人,所以才會喜歡他。
出了院,我站在稻田的埂裡,百無聊奈地看著隨風低頭的稻杆。而他在田裡,拿著什麼在乾活。
是我非要來的,我說想散心,他同意了。
他今天的穿著很正常,是典型的莊稼人風格。硬朗的身體線條,隨著動作起起伏伏的肌肉,因為勞作而流下的透明汗液……
原本是被我討厭的幾種雄性特質,放在北信介身上,反而惹我喜歡起來了。
啊,原來討厭的不是這些特點,而是擁有這些特點的、我從前見過的、自大又輕浮的男性。
據說,人性可以分為獸性和神性。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極少數的獸性,絕大多數是帶著聖潔光輝的神性。
他察覺到了我赤/裸/裸/的目光,疑惑地轉頭看向我。我淺淺一笑,爭取將自己最漂亮最光彩的一麵展示給他。可我知道,他已經見識過我狼狽的陰暗麵。
不過沒關係……雖然第一印象可能挺糟糕,但整體印象是可以通過努力改變的。
我心存妄想,他毫無察覺。
他隻是像從前一樣,做家務、做農活、吃飯、和合作商聯係、和家人聯絡感情……
而我,一直懷揣著那份算得上惡心的愛意。
——直到有一天。
那天,我才明白,我們根本不可能。
我們雲泥之彆,一個是雲間的皓月,另一個說是下雨後被踩得稀爛的泥巴也不為過。
就算這樣,我也從沒放棄,直到那一天。
說起來,其實隻是一間小事。在我洗澡的時候,浴室的淋浴器突然壞掉了。
我正將洗發露抹到頭發上,手隨意地揉搓著,水和洗發露的成分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製造出白色的泡泡。
泡泡順著水沿著我的身體流下來。臉、脖頸、肩、胸、腹部、大腿、小腿、腳……所有的地方都沾滿了白色的泡沫。
我整個人,也像是被泡沫做成的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很不巧,淋浴器突然卡了兩秒,水流從舒適的變成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的故障玩意。再過了幾秒,連一點水滴也不出了,整個就像一把啞火的槍。
啊……我人有些無奈。這怎麼辦,我難道就這個樣子穿衣服出去嗎?或者叫北信介進來修?可我赤/身/裸/體的,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