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熙麗吃驚的飛奔過去,想把那條在岸上掙紮的魚給提起來,她用儘了吃奶的力氣,漲紅了白嫩的小臉,也沒能把那條大魚給提起來。
顧熙美小心的拉著許草丫也走了過來,看著和大魚在搏鬥的顧熙麗,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然後和許草丫說,這麼大的魚她都沒瞧見過幾回。
說完興奮的像個孩子似的,和顧熙麗一起去把那條掙紮的大魚裝進了早已備好的口袋,兩人抬著它高興的往大院走。
許草丫覺得姐妹倆費力,說:“要不俺提著吧。”
姐妹倆連連搖頭不同意,說要自己抬著回去吃起來才香。
路走到一半,遇到了過來尋人的謝雲韻,三人‘嘿嘿’傻笑著說:“奶,這麼巧啊。”
謝雲韻冷著臉說:“熙麗什麼心思,我還能不曉得。”
一手帶大的娃,沒人比她更清楚顧熙麗那饞丫頭的性子。
等到了家,謝雲韻才告訴三人這條魚她們是吃不著了。大院裡的夏田媽早上找她,說讓許草丫幫幫忙,去明草湖釣條魚回來,她們大院裡孫家的小兒媳婦懷了孕,好幾天沒怎麼進食了,吃什麼都吐。
她最近嘴巴饞魚丸,供銷社從過年到現在才供應了兩回魚,那魚小,刺又多,根本沒法子弄成魚丸,上回王團長媳婦兒抱回去的那條魚也是被孫家給換走了。
許草丫聽謝雲韻說過,那孫家的兒子是個混不吝的,仗著在毛巾廠當乾事,喜歡欺負廠裡的漂亮姑娘。
上個月他是被人給抬回大院的,說是惹到了不好惹的妮子,被打的壞了身子,還賠了人家二百塊錢。
他媳婦兒肚子裡的娃就是他唯一能當爸的機會,孫家上下就差把那小媳婦當祖宗供著了。
“啊?奶,要不咱再去明草魚釣一條,這條咱自己吃成不?長這麼大我還沒吃過這麼大的魚呢。”顧熙麗撅著嘴,她舍不得辛辛苦苦抬回來的魚就這麼沒了。
“草丫肚子裡揣著三個娃,你咋就一點不擔心她身子呢。”謝雲韻火大的給了顧熙麗胳膊一掌,心裡想著也不知這丫頭像誰,腦子笨,嘴巴又饞。
當大院裡的人眼睛瞎了,沒瞧見剛剛草丫拿著個釣竿,她們倆抬了個袋子回來。
信不信現在明草湖那已經有人在轉悠了?
來顧家拿魚的是孫家的二兒媳,是個圓臉愛笑的女人。她提著個布袋,裡麵裝了兩瓶罐頭,一包點心,二十五個雞蛋,還有十來斤的富強粉,看著顧家院子裡的那條大魚,吃了一驚。
放下手裡的東西和謝雲韻說:“顧嬸兒,這我弄不動,回去喊人過來提。”
她風風火火的跑回了家,咋咋唬唬的喊說:“媽,那魚我提不動,太大了。”
孫家懷著孕的小兒媳跑出屋子高興的問:“二嫂,有多大?”
二兒媳張開雙臂,在空氣中比劃著,嘴巴裡還說:“我估摸著得有三四十斤重。”
“我的老天爺———-”
最後把那條魚從顧家提回去的是那個傷了身子的小兒子,臉上愛掛著笑,人看起來挺和善的,就是有些胖,還愛用眼睛打量人,站在一群瘦子的人堆裡特彆紮眼。
他走時還掏出了一張大團結放在了顧家的桌子上,怕謝雲韻不收,他笑著說:“上回給王團長家也這麼多。”
孫家小兒子扛著魚高興的走了,顧家坐著的四個女人卻沒一個開心的。
特彆是顧熙麗,沒吃上魚就算了,還曉得了王團長家的騷操作,恨得牙癢癢的。
謝雲韻把桌子上的那張大團結塞給了許草丫,說:“收好了。”
許草丫看著家裡鬱氣沉沉的,想到了早上爺說國營飯店今兒個會有好些肉菜供應,要是運氣好,他能拿些回來讓她們過過嘴癮———-
於是張嘴提議說:“要不俺們去國營飯店吃肉去?”
一張大團結,該是夠家裡幾人吃的了吧?
顧熙麗聽完,眼睛都亮了,她扯了扯謝雲韻的袖子,撒嬌說:“奶,咱家的糧票這個月都沒怎麼用呢。”
不等謝雲韻開口拒絕。
顧熙美也從口袋裡掏了幾張肉票出來,湊過去抱著謝雲韻的胳膊說:“奶,我也想去———”
“就這麼饞?”謝雲韻沒好氣的看向三個眼巴巴瞅著自己的丫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