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月色更深的肌膚,在陽光下如上了釉的瓷器般光潔富有美感。
海風帶起她的短發,撩撥著她的額間,雖無長發的飄逸感,但短發的瀟灑天地間的清爽感撲麵而來。
尤其是畫麵裡,她一望三回頭地向大家解說,讓人看著視頻有一種想跟隨她步伐前進的魔力,好像跟著她就能抓住陽光,抓住前進的方向,讓人驅散心裡的陰霾。
她是如此強烈的、明媚的存在。
陸科哲不由自主地往屏幕的方向伸出手,意識到失態後,說了一句“我一定是瘋了”,說完這話,他把投影機關了,然後開啟臥室區的燈。
辦公區隨著他的離開自動熄滅。
他走進比辦公區還要大的洗澡間,看了一眼入門便能看到的比人高的變形金剛反派威震天環抱的白色馬桶,態度是從以前的一臉黑線到現在的麵無表情。
他繞過右邊牆壁架子上一堆二次元手辦,走到儘頭才推開一個側麵進去。
這裡是連浴缸都沒有的簡單淋浴空間,僅四平米。這才是他真正沐浴和如廁的地方。
至於外麵一堆手辦裝飾的廁所間,純粹當寵小孩了。白向文法律上的妹妹白葵,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小屁孩。
她早幾年考上大學後,居然大膽和他告白,他當時回複:“就你,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孩。實話告訴你,不可能,下輩子都不可能,願意當你是妹妹就不錯了。”
她父母是陸父請來的長工傭人,倒不是覺得她身份低下,而是對方父母是陸父派係的人。
他和陸父關係因為陸母去世水火不容,怎麼可能喜歡她這樣身份的人 。
願意對她照顧一二,不過是看在白向文的麵子。
這麼多年若不是白向文做他們父子關係緩和的中間人,他說不定早把陸父一刀捅了。
回國兩年,白向文出了很大力,同時很寵白葵。
白葵哭著鬨著,說家裡不給她玩二次元手辦,然後說他這裡廁所這麼大的地方,能不能暫時放一下,說家裡放不下。
他當時看白向文,見對方不說話,一揮手同意了,沒想到那丫頭越來越過分,連馬桶都要裝上大型模型手辦,整得他很無語。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那丫頭就是故意的,報複他當年拒絕她的告白,讓大家誤會他有二次元怪癖,讓人覺得他是中二男,再加上性向傳聞的事,更是讓名媛對他退避三舍。
白葵這是自己得不到,也讓彆人得不到。
過後他不是沒想過把這一堆二次元手辦弄掉,但白葵會報複性地跑來公司煩他,再加上白向文在中間左右為難,他隻好聽之任之了。
之後白葵這個白幼瘦在他眼裡就是心機女。
此後心裡有陰影的他把白幼瘦從他審美名單裡刪除。
花灑的水流,灑過他白皙的臉龐,順著性感的喉結,流向充滿男性線條的脖頸。因為消瘦,顯得他兩邊的胸之間沒有很深的勾線,腹部更是薄薄的一層。
他以前有些討厭這張臉但不至於走極端,算是無視,後來因為被集團管理層刺激後,為了不看到這張臉,在浴室的貼牆鏡子外做出一個可上下抽拉的擋板擋住鏡子。
他轉過身,把花灑對著的鏡子擋板拉上去。
他看著鏡中的那個人眼裡滿是陰霾。
他用白皙修長的手順著胸口這條淺淺的勾線移到腹肌上,似乎這個滑動的動作能把鏡子裡的那個人血淋淋地剝開。
“我隻要足夠瘦足夠白就不會像你。你已經死了,不配出現在我的世界裡。可老白說得對,我不能一直這樣瘦下去。
總有一天,那些肮臟的黑暗的汙.穢會隨著M集團的覆滅,一起陪你埋葬到地底。到了那一天,我就能做回真正的自己,吃我想吃的食物,喝我想喝的東西。”
他說完這話,伸手握拳又想一拳打碎這塊鏡子,似乎打碎一次,便是又一次在意識中再一次殺死在鏡中通過他的臉看到的陸父。
他也曾內心抵牾,想去整容把整張臉換掉,可這樣不就是向那個男人認輸了嗎。
隨著胸口的起伏,他不斷地調整著呼吸,把頭抬起來。
半濕的頭發隨著他向後傾的腦勺,向下灑著水滴。
他通過這種帶著自虐的極端方式,讓自己努力記住仇恨,若是身體受不了的話,更是要努力地複仇,隻有把M集團這個黑暗勢力打垮,他才有資格做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