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瞧著靜莊起火,心係民眾……想去看看。”
王進如何會覺著他是心係民眾之人?再看他行為鬼祟,料定有事,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
周營咽了一口唾沫:“天色已經大暗,料想那邊也並非什麼大事。不若二位大人歇息一晚,下官前去看看,若有事下官明日定事無巨細地稟告。”
他未敢抬頭。半晌聽見太子殿下清冷的聲音:“不必。”
車聲轆轆已經走開,周營如何還有彆的辦法?隻得擦著汗跟在一隊護衛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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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車輦停在靜莊橋前。遠處一處屋舍燃的灼灼,濃煙滾滾,火舌滾滾。好在今夜是東風,隻那院落和旁邊一處荒院牽扯進來,瞧著也已經有熄的意思了。
陸珵環顧四周。
他知道此地是李家的莊子,今日白日他也看見李家的轎輦從大道上過去,按著腳程應當早來了卻未見人。
四周幾戶老人小孩探頭查看,一旁三四個壯漢站到一邊,演戲似的抹眼擦淚。領頭那男子吊梢眼,厚嘴唇,露出的半個脖頸處落著幾處紋身。
他視線一頓,齊整的眉蹙起來。提步往火場前走。
王進忙攔住他:“陸大人,莫要往前了,前麵不乾不淨不定燒死了人呢,衝了就不好了。”
陸珵垂眸斂目推開他,眉鋒蹙起。漆黑濃密的睫下一雙眼睛黑沉沉地十分銳利。
王進一愣,未敢多言。
太子殿下以往在他眼裡,為人光風霽月,做事不驕不躁,是以臉上神色常年是平和淡泊的,如何見他這樣沉著臉過?
即便麵上再溫和,可到底還是儲君。他心有餘悸,不自覺地鬆開了手。周營早就不敢說話了,隻低著頭假裝自己是個長了頭發的蘑菇。
陸珵沉著臉,正要進火場裡勘視,突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南麵另一道院裡飛掠過,咯咯叫著,撐著腳停到他肩上。
陸珵腳步一頓,轉頭朝另一邊的幾個大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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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莊頭站在一邊哭啼抹淚地裝模作樣,心裡卻也有些訝異。
他叫人引開了李家護衛,又聽了周營的吩咐,改做小火。那些人到現在也未回來也不知道死哪裡去了。還有這火也不知哪裡出了紕漏,竟搞出了這樣大陣仗。
他想了想:許是老天爺也覺著那李大姑娘死有餘辜也添火加柴。這樣大的火燒了這麼長時間,許是人死地渣都不剩了,正是乾乾淨淨地查不出什麼來了。
隻是此事連周營都被驚動,也不知日後會不會在主子麵前告上他一狀。他瞥周營一眼,見他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拿腔作調的隻當做不認識他。
嘖,他竟還嫌不熱鬨,帶了那麼些衙差,還另帶了兩小白臉。
一人看著上了些年紀,另一人看起來年輕俊秀,隻是瞧著弱不禁風的還去火場四周繞了一圈。嘖,工部的小監工罷了,倒比他還會做樣子。
他心下不以為意,突幾個護衛將他團團按住,那人走到他跟前:“莊主何在?”
他萬沒想到,他一雙眼睛竟如此銳利,黑沉沉的,賴莊頭隻對上一眼,心頭突地一跳,隻想後退一步但被按著動也動不了。
再一想不就是小白臉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