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裡麵,狼不能趴進來。不然會燒到毛毛。”
“嗷。”
“嗷嗚。”
樹滿意地點點頭。
白杬眼中笑意點點,看樹莫名有種看十幾歲的少年狼獸人甩著尾巴當老大的錯覺。
“樹多大了?”白杬輕輕拉了拉曜的狼毛尖尖。
曜低聲:“才成年。”
“怪不得。”
放在上輩子,就是個十八九歲的高中生。還年輕著呢。
指尖摸著狼毛,摸著摸著就放入黑色的毛毛裡暖手。
環顧一圈,見山洞裡的地兒除了生火的那一片,剩下的地方剛剛夠狼們趴著。
曜說的三口鍋,剛剛好。
白杬咕噥:“曜好厲害……”
曜耳朵尖一顫,“嗯”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阿杬說自己哪厲害,但就是誇了自己厲害。蓬鬆的狼尾巴愉悅地甩了甩,又將跟前的少年扣緊了幾分。
“冷不冷,變回來好不好?”
“不行,還要看著火呢。”
火緩緩燒著,山洞裡暖烘烘的。這會兒曜倒是不強製要求了。
石鍋厚,難煮。
等狼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時,一個二個早已經睡熟了。
白杬最後看了一眼火,藏在黑狼的肚皮下緩緩閉眼。他嘟囔:“不燒了,明天倒了水就可以用了。”
曜下巴擱在他的頭頂,“嗯,睡吧。”
白杬腳心踩著狼肚子,揪著曜的毛毛睡了。
*
次日。
饑腸轆轆的狼們醒來。
三口大鍋底下,火舌舔舐木柴,將石鍋底下熏得發黑。
越來越多的小泡泡從鍋底浮起來。
“怪不得這麼舒服。”樹舒展前肢,伸了個懶腰。
他甩了甩頭,見洞門口沒被積雪堵上,便招呼著守著食物洞口還迷糊著的兩頭狼進去拿食物。
白杬背靠曜,攏著獸皮被子坐在石鍋前,一邊烤火一邊用著骨針縫製自己的皮襖子。
見狀,他立馬問道:“樹,今早吃魚嗎?”
樹笑眯眯道:“嗯,我們吃魚,杬吃牛肉。”
其他狼一聽,紛紛垂頭喪氣地往洞外去。狼不喜歡吃魚,狼吃魚經常被卡住。
但是有吃的就不錯了。
哎!
等這個冬季過了,他們發誓,這輩子都不吃魚了。
白杬:“樹!我想喝魚湯。”
“魚湯?”
黑麻麻的洞裡傳出樹疑惑的聲音,等他們三頭狼出來,已經叼著了星祭司送來的大肥魚。
樹鬆開嘴裡的魚扔在分食物的獸皮上。
“嗯!魚湯。”
白杬費勁兒地用骨針穿過獸皮,立馬攏著身上的皮子起來。“就是把魚放進鍋裡煮。”
樹張嘴就要說“好”,可是想到阿杬是還沒成年。
萬一卡住了……
他看向白杬身後閉眼打盹的大黑狼。“曜。”
“聽阿杬的。”
“那我煮了?”
他們部落附屬的食草部落裡經常喜歡用石鍋煮東西吃。
無非就是將食物扔進水裡,燒火就是。
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
不過幼崽喜歡,那自然要滿足。
樹沒有絲毫的猶豫,叼起起凍得硬邦邦的魚就要往水裡扔。豪邁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做飯,是要炸鍋。
白杬目瞪口呆,立馬道:“等一下!”
他一聲高喊,解決完生理問題的狼們也紛紛跑回來。
腳步淩亂,氣勢洶洶。
白杬看著魚身上還有乾涸的血跡,厚厚的魚鱗還閃著光,蹙眉。
“阿杬怎麼了?”
“樹,你欺負阿杬了?”
“叔/哥/阿爺幫你欺負回去!”
白杬鬨了個大紅臉,被一句有一句關心的話弄得不知所措。
曜:“沒事,坐著。”
頃刻,山洞裡安靜下來。
白杬衝著狼群友好笑笑,道:“……我沒受欺負,是魚要處理一下。”
“唔!可愛!”
“阿杬胖胖的更可愛。”
“咦,要剛出生兩個月的時候最可愛,我還抱過呢。”
“我也想生崽崽了。”狼群後頭,體型稍小的黑狼小聲道。
他話雖期待,可眼裡滿是落寞。
他身邊的大黑狼蹭了蹭他的脖頸,安撫:“過幾年,會好起來的。”
“阿杬好了,部落也會越來越好。”
“……嗯,會好的。”
*
“怎麼處理?”
草湊過來,蹲在白杬的邊上。
白杬環顧一圈。在一群狼的眼裡,他隻看到了好奇和……驕傲?
他們都不懷疑的嗎?懷疑自己怎麼知道這些的。
曜見白嫩嫩的阿杬迷茫的眼神,輕笑著蹭了蹭他的臉。“問阿杬呢,怎麼處理?”
白杬咬咬牙,視線與曜灰色的眼睛對上。
他來了短短幾天,曜在他心裡是最聰明的。應該早已經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
“彆怕。”
曜低頭,鼻尖靠近。
濕漉漉地貼在白杬的臉上,沉穩的聲音透著信任與鼓勵:
“你是部落唯一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