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場麵一度混亂,邢易看著周嘉忱給自己捅了個爛攤子後,閒庭信步地往處走開。
身後是雙方父母的質疑與責問的眼神。
觀察了一圈,就邢峰那小子現在有心情吃水果,看上去舒服得很。
“……”
回到座位上坐下後,是趙晟泉母親先開的口。
“年輕情侶小吵小鬨很正常,隻是鬨到彆人跟前就很不知分寸。”
“大家都這麼熟了,有什麼問題直接當麵指出來就好了,為什麼要鬨這麼大呢?”
邢易把指尖的戒指拔出又戳回去,想了想,接話:“我隻是以為,就算是家裡長輩安排認識,雙方也應該給對方足夠的尊重。大家都擅長偽裝,這麼簡單的東西,我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過。”
“害——”阿姨不以為意地歎息,像是聽到什麼幼稚的話般不屑,“你跟阿晟說就好了,就這點小事不至於的。”
“讓我給他朋友陪酒也不至於嗎?”她抬頭,見趙晟泉眼眸震動,直接無視。
“穿著暴露地給他朋友拉琴表演,接受所有下流審視的目光,真的有人能容許那樣惡心的目光反複停留在自己女朋友身上嗎?”
“趙晟泉,你自己說呢?”她厭惡這人永遠在公開場合沉默,私底下對她大罵,甚至大打出手。
突然被提到,他麵色有一秒出現裂縫,很快調整過來,卻仍然沉默,不知如何狡辯。
“他隻是想帶你出去認識新朋友,你又是學這個的,總不能讓你學音樂的給人家畫畫不是?”
“這是兩碼事。就算你們現在可以高高在上的質問責怪我,他日又誰能預測?你們看不上我,看不上我們邢家,那就好聚好散。”
她起身不想過多糾纏,看了眼宋雲喬和她爸,除了吃驚沒有其餘的反應。
知道的,他們不會在意棄子。他們心裡已經開始打新算盤。
…
她往外走時,邢峰擦了擦手,跟爸媽說了聲,也跟著走了出去。
莊園很大,邢易隻在附近逛了逛,就找了個長椅坐下來,看著平靜的湖麵和上麵的天鵝發呆。
旁邊有腳步聲,轉頭,看到邢峰手裡拿了個小蛋糕。
“你一個小男孩兒也愛吃甜的?”她隨口說。
“給你的。”邢峰皺了下眉,語氣冰冷,放下蛋糕,在她身邊坐下。
她眼睛亮了一下,拿起來用勺子挖了一口,塞進嘴裡。
真甜。好像一瞬間就把今晚的一點點委屈和非常多的鬱悶化解開。
邢峰少有的沒塞著耳機,處於一個樂意接收信號的狀態。無聊地把袖口扣上又扯開,須臾,開口說:“我很不喜歡你的前男友。”
輕抬了下眉,邢易好奇地問:“為什麼?”
“他是我見過最虛偽的人。”
“你平常都在學校,很少見他吧,怎麼會有這樣評價?”
邢峰沉默不語,腦海裡回憶起某次無意聽到的對話。語言粗鄙,讓他永遠不會忘記。
不過,他並不打算把這些告訴姐姐,現在這個結果是好的,就可以。
“以後,還會有很多這樣的人嗎?”他低聲問,嗓音夾著一點沙啞,透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和思考。
邢易一下就明白他在問什麼,笑著摸了摸他頭,開玩笑打破這個略顯沉重的氛圍。
“我就等你長大了,給個機會讓我躺在家裡數錢。”
不用再被迫麵對一個又一個虛偽的麵孔,聽著一句句難聽侮/辱的言語,每一道冰冷惡劣的目光。
邢峰看著眼前的湖麵,沉默了很久。一直到邢易把蛋糕吃完,才聽到這小朋友一字一頓。
“你想得美。”
“嘖——”
真不夠意思,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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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聽說趙晟泉被家裡狠狠批評了一頓,不過也沒更多表示。宋雲喬給她收拾好爛攤子,和平散場,但和他們家的梁子是徹底結下。
往後半個月,邢易每天照常上課,日子過得平淡。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另一麵,卻有人因為受不了落差,明裡暗裡算計。
周嘉忱很少去酒吧,回宿舍寫完作業,準備開遊戲打幾把,隨後進門的聞嵩拍了拍他肩膀,語氣神秘:“今晚有個酒局,你不去會後悔一輩子。”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周嘉忱語氣很淡,壓根沒看他,“少摻和這種事,掉價。”
聞嵩回憶了一下,嘖一聲:“上次最後那個不算好戲?你見過趙晟泉哪個女朋友敢這樣嗆的,有都早被他打得鼻青臉腫……”
“他還打人?”
“是啊,你不知道嗎。”聞嵩說話時很自然,仿佛這事稀鬆平常。
本該這樣的。彆說他們這些有錢人,就算普通人家裡條件一般,家/暴的事情也不少見。隻是一想到邢易那個小身板,要被趙晟泉那樣粗魯對待,他心裡竟然生出幾分同情。
聞嵩背對著他,還在自顧自地說:“這次是趙晟泉讓我親自問你的,他想要你微信我沒給,你實在不想去就算了。”
周嘉忱敲鍵盤的手一頓,笑出聲:“親自請我去?怕不是鴻門宴吧。”
“我不清楚,不過我先提醒你,這次來的跟上次那幫是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