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丁之喜。
張乾孤身站在步行街繁華的街道裡,所有嘈雜和繁華都在離他遠去,隻有這四個字一直徘徊在他腦子裡陰魂不散。
不知過了多久,他回神。大狗在那手機頭試探著問他,“你還好吧?”
張乾沒吭聲。
“說不定是你想多了。柳淮雖然漂亮的不像男人,但他到底還是個男人。”
張乾沉默,他現在腦袋亂糟糟的,也沒心思去看那群陽司大佬的私信,直接進了柳淮的聊天框。
他現在隻求昨晚上那條消息沒發出去,這樣他們的關係還不至於降到最糟糕的低點。
不至於……
屏幕亮起。
晚了。
他這破手機在某些無語的方麵靈敏得離譜。
那條消息孤零零躺在屏幕上。
發消息的時間顯示是昨晚十點,就在柳淮邀請他之後,撤回已經不可能了,刪除也隻是自欺欺人。
柳淮甚至沒有給他回消息。
張乾輕輕向後一靠,倚靠在牆壁上。
這種糟糕且無措的感覺讓他恍惚間回到了第一次見麵的那個糟糕的夜晚。
老天,接下來該怎麼辦?
在詭異麵前無畏無懼的張天師成功把自己困死在山下。
大狗還在勸他,“我們往好處想,也許是我們猜錯了。”
“柳淮繼承到的也許不是鬼母這個特性,而是彆的什麼。而且就算繼承了,你們運氣也不會這麼好……”
想到他們之前的見麵頻率,大狗閉嘴了。
“媽的,你們這見鬼的頻率都沒崽就說明你倆不合適!你應該高興!”
“……不會說話你可以不說。”張乾掐斷了電話。
大狗:???多變的人類!
出租屋小客廳裡充當沙發的兩個狗窩上,張乾癱在上麵,閉著眼,在睡夢中。
他眉頭一皺,好像夢到了什麼。
下一刻,一個腦瓜子拍在他頭上。
張乾瞬間驚醒。
“你這個年紀!你這個階段!你還睡得著覺嗎?”
這聲音是?
“哥?”張乾猛地抬頭。
回應他的是另一個腦瓜子,拍的人頭暈腦脹。
狗窩旁邊一陷,似乎有人坐下。
張乾扭頭去看,隻見一個紮著小辮,長著胡茬,不修邊幅的男人坐在他邊上。
“你看我乾什麼?小王八蛋!”張八卦抬手擰住他的耳朵。
張乾一臉懵,小時候每當他犯錯,他哥都會會揪他耳朵。
可他哥已經死了,自己親手給他挖的墓,這隻是在做夢啊!難道他就那麼想念他哥揍他?
張乾迷茫地看著張八卦,突然瞧見張八卦擠眉弄眼,在朝他使眼神。
張乾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遮住張家祖輩牌位的簾布不知道什麼被拉開,張家上百個牌位毫無阻礙地出現在眼前。
牌位前的香火自燃,無風飄搖。
張乾瞬間想起罰跪祠堂的恐懼。
“乾兒,哥幫不了你了。”
張乾扭頭,張八卦已經站在一邊盯著腳尖,努力裝作一副跟我沒關係的樣子。
演技太差!張乾憤然,怎麼能丟下他一個人!從小到大的兄弟情義呢?!
下一秒張乾跪在了張家牌位麵前。
張家牌位麵前,張乾深吸一口氣,就算現在已經不在昆侖的張家祖祠,肅穆莊嚴的張家先祖還是讓人不住伏首。不是畏懼,是高山仰止。
這些都是張家數千年來與詭異戰死的英烈,張乾叩首。
然後他就聽到一聲怒喝:“張乾!你個逆子!”
爹?
張乾被吼懵了,起身就見他穿著素雅旗袍的母親快步走過來,“孩子,我的孫兒呢?”
“什麼?”張乾持續懵逼。
“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拋妻棄子的兒子!”
拋妻棄子?張乾挺直腰板,“我沒有!”
剛說完他就發現自己臂彎裡多了什麼沉甸甸、肉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一個粉嘟嘟的小娃娃正在朝他笑。
“快來,給奶奶抱。”
張乾臂彎一空,穿旗袍的中年女性目前抱著崽,輕輕哄著,就連先前暴怒的老頭都湊過去拿著道家專用攝魂鈴逗崽笑。
崽奶聲奶氣的笑聲回蕩在祠堂裡,張乾漸漸回神。
他真的有崽了?
這時張八卦挪到他邊上,推推他,“崽他媽呢?”
他一出聲,逗崽的兩位目光直勾勾落到張乾身上,差點把張乾燒穿。
崽他媽?
張乾從夢中驚醒,他睜開眼就看見大狗蹲在麵前啃骨頭,“你好像做了很有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