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越天真,越會騙人(2 / 2)

嬌棲 承流 4108 字 8個月前

她膽敢算計他,就永遠不可能從他這裡得到分毫柔情。

衛景朝心底冷笑一聲。

天底下的女人,長得越無害,越天真,就越會騙人。

沈柔咬著被子,借著月光打量他的眉眼。

他的五官,就和他的心一樣,又冷又硬。他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對沈家不念半分舊情。

而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且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沈柔閉上眼,抑製住眼底的酸澀。

翌日,天色未亮。

沈柔睡得正沉,就被人用力推醒。

她迷迷茫睜開眼,咕噥道:“怎麼起這麼早?”

說完,她便反應過來,他今日是要上值的。按照京官的上值時間,現在是該起床了。

衛景朝微涼的嗓音在夜色裡格外清晰:“讓開。”

沈柔陡然清醒,對上他漆黑的眼眸。

衛景朝站在床榻前,言簡意賅道:“衣袖。”

沈柔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壓住了他的袖子,連忙翻了個身,將他的衣袖放出來。

衛景朝抽出袖子,自去更衣。

沈柔躺在榻上,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再也睡不著了。

略想一想,便起身下榻。

侍女們早已捧來洗漱的用品,沈柔拿起帕子,沾了水遞到他跟前,柔順仰頭:“妾侍奉侯爺淨麵。”

衛景朝抬手,從她掌心中拿起巾帕,淨麵之後,隨手扔進一旁的水盆裡。

沒經沈柔的手。

他語氣輕描淡寫:“你不必做這樣的事。”

沈柔低眉垂目,道:“侍奉郎君,是做姬妾的職責。”

衛景朝撩起唇角,似笑非笑,“沈柔,你是我的姬妾嗎?”

沈柔頓住。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體會到他話中的輕蔑之意。

她不是他的姬妾,她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無名無分。除卻在床榻之上,她甚至不配參與他的生活。

就像花樓裡的女人,男人會睡她們,會與她們顛鸞倒鳳,會跟他們風花雪月,卻絕不會真的叫她們侍奉自己衣食住行,讓她們見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喜好。

閒來無事,飲下她們杯中的酒,便是給麵子了。

衛景朝淡淡道:“做好你的本分,不該想的,彆多想。”

沈柔垂首,頭頂可憐地打著旋。

衛景朝看了一眼,毫無表情地徑直出門。

沈柔望著他的背影。

半晌後,收回目光,盯著水盆裡的巾帕,緩緩地鬆了口氣。

她隻是想活著。至於他口中不該想的,她分毫都不會多想。譬如,進侯府給他做妾,亦或者是求他的心,乞他的情。

那些鏡花水月,她從沒想過。

也從不敢想。

能夠活著,逃過孟允章,就已經很好很好了。

她不妄想,從衛景朝這裡,得到所謂的“情愛。”

她不是這樣天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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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衛景朝任樞密副使的第二天,當值的第一天。衛景朝剛進樞密院,便被樞密使請去。

樞密使身著紫色官袍,負手站在廊下。

衛景朝隔著幾步遠,拱手道:“下官衛景朝,拜見大人。”

樞密使抬手招他過去。

兩人站在廊下敘事。

樞密使名謝維生,正值壯年,不過四十許,寬耳闊麵,長得十分有福氣。

他對衛景朝說話無比客氣,“衛大人年紀輕輕便官居二品,前途不可限量,真是後生可畏。”

衛景朝溫潤道:“謝大人是長官,喚下官一聲景朝便可。”

謝維生官居樞密使,位同宰輔,自有他的傲氣,聞言便從善如流道:“景朝,今兒是第一次來樞密院吧?”

衛景朝答道:“幼時隨家父來過。”

謝維生頓了一下,笑道:“老侯爺是上任樞密使,想來你對樞密院的職責亦十分清楚。既如此,我便不多贅言,按照樞密院商議,並且報了陛下與公主殿下審批,日後你便督管北麵房,掌管河北路、河東路官兵,並管理北疆防守諸事。”

“你沒有意見吧?”

他看向衛景朝,笑得溫柔慈和。

衛景朝語氣平靜:“既是謝大人的安排,下官無有不從。”

謝維生拍拍他的肩膀,“北麵房的情況是繁瑣了些,但年輕人便是要多鍛煉,不要怕苦怕難,更不要在心裡有意見。”

“何況,北麵房的問題,於你而言,應該不難解決,畢竟,你是……準女婿……”

說著,謝維生指了指上頭。

衛景朝不卑不亢道:“大人放心,下官並無不滿。隻是還請大人切莫再開玩笑,天家公主,非你我可私議。”

謝維生曖昧地笑了一聲,沒說話,背著手走了。

身後,衛景朝神色微涼。

樞密院十二房,情況最複雜的,便是北麵房。

年前,平南侯被指認謀逆,身死北疆。

北疆數十萬官軍處在群龍無首的境地,朝廷雖也派去了新的將領,卻根本不能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