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腳步越來越近，黑夜逐漸漫長。早上天還沒亮，就已經有學生在公交車站等著車。天剛蒙蒙亮，隻露出了淡淡的藍色。張亦然坐在了周應家小區門口的座椅上，等著她下樓。

“張亦然！”周應下來了，她跑出小區，張亦然從椅子上站起，看著朝他奔來的周應。

“你怎麼在這等我啊？”周應接過早飯保溫袋問道。

“這天還沒亮，外麵有點黑，萬一有人把你拐走了怎麼辦。”

“哦。”

起早床的學生沒有以前那麼多了，所以，趕早班車的公交，可以坐到位置。後排的雙人位置上，張亦然看向了周應。

“手冷不冷？”

周應搓了搓手：“你摸，都是冰的。”

張亦然把手靠了過去。

“張亦然你手好暖和。”

“那我給你暖手吧。”

張亦然握住周應的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現在呢，有沒有好點。”

“熱了……熱了……”

周應看張亦然把手放到了外麵，把自己的手從他口袋裡拿了出來：“我手暖了。”

“真的嗎？”張亦然說，隨後從書包裡拿出來一包暖寶寶遞給了周應。

“你真的很細心。”

“你是不是下一句又要催我找女朋友了？”

“沒有。”周應這次真的沒想要說這句。

“張亦然你最近怎麼都不炸毛了。”周應試圖引開話題。

“嗯……可能是天氣太冷了，頭發不想起來。”

公交車停在了十字路口等紅綠燈，周應從包裡拿出了護手霜，她故意多擠了一點。看了看旁邊的張亦然，又用胳膊肘推了推他。隨後，她乾脆把他的手直接拉了過來，將自己手上多了的護手霜沾了一點過去。張亦然回過頭，周應正拉著他的手腕。

“乾嘛。”

“多了，不能浪費。”

“哦。”

張亦然正搓著手，空氣裡飄著絲絲檸檬的淡香。

下了公交車，周應和張亦然走在去學校的路上，街邊的早餐店飄出一團團白色的熱氣。南方的冬天是濕冷的，人們穿得很嚴實，不讓寒風吹進來一點。

隨著期末考試的臨近，越來越少的同學在課間嬉戲打鬨，教室裡多是看書或者在趴著休息的同學。

-

晚自習，本學期最後一次學生會坐班，張亦然把最終方案交給了老師，代表會的任務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張亦然從學生會辦公室出來，在樓梯間碰到了剛從高海燕辦公室走出來的周應。

他們在二樓的樓梯間相遇。

“張亦然！你怎麼在這？”

“我今天學生會坐班，老師讓我提前回來了。”

“你怎麼不在教室？”

“我去找高老師了。”

話音剛落，忽然間“嗡”的一聲，整個學校黑了下來，沒有一處亮著燈。因為各個班都開著空調，學校電壓過載，停了電。

“這怎麼回教室？”周應說道，她拽著張亦然的衣袖。

張亦然思索了一會，打開了手表微弱的光，“學生會辦公室裡麵有蠟燭，我去拿一下，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就會回來。”

張亦然轉身準備下樓，周應攔住了他，“誒！我跟你一起去，把我放在這多不好。小心我被壞人拐走。”

張亦然：“那你得拉著我的手，不然的話我怕你摔下去。”

“拉就拉。”說完周應握住了張亦然的手。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張亦然的心正跳得厲害。

“你怎麼這麼自然啊？”

剛還握得緊緊的手，被鬆開了一點，周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頭了，她趕忙解釋著：“弟弟嘛，姐姐拉弟弟的手，沒——沒問題啊。”

張亦然“哦”了一句，他沒怎麼多說話，隻是任憑自己的心臟在那不由自主的，不受控製的狂跳。

走進辦公室，老師已經下了班。很快，張亦然就找到了蠟燭和打火機。周應站在張亦然對麵，蠟燭在中間亮起。他們在微弱的燭光中，看著對方。

“要不，我們先在這待著吧，反正哪也去不了。”張亦然說。

在這微弱的燭光下，光影隨著心臟的跳動而起舞，像是心緒被說了出來，難以抑製。

光影中，他們的眼裡滿是對方，不曾離開過一秒鐘的視線，哪怕微光在一秒之內會變得多麼的熱烈。

剛剛起來的氛圍一下子就被周應打破了：“你看什麼呢？我臉上有東西嗎？”

張亦然猛的一轉頭：“誰——看你了？”

“你承認你沒在看我？”

“我——懶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