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那不行,我當時是被抱著的。……(1 / 2)

司牧抬頭,將文書折上遞給胭脂,胭脂上前兩步接過。

司牧出聲不是回答同不同意,而是問起彆的,“琉笙苑裡,譚柚當真執意要送我回勤政殿?”

“當真,”胭脂隨後一頓,“當時奴回來時,譚翰林的確一直抱著殿下不肯跟太君後妥協。殿下如果想知道細節,可以把硃砂叫來問問。”

硃砂對於這種事情向來打聽的極為清楚,細枝末節都不會錯過。

司牧從床頭又拿了本文書翻開,“那讓硃砂過來說說。”

硃砂可謂是勤政殿裡的包打聽了。

“殿下您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景,譚翰林這樣抱著您。”硃砂想抱胭脂比劃姿勢,奈何兩人個頭差不多,他實在沒有譚柚那個力氣,隻得作罷。

不過司牧掃了他一眼,從自己背後抽了個靠枕遞給硃砂。

“謝主子。”硃砂嘿笑著雙手接過來,把差不多手臂長短的靠枕打橫端起來,圓圓的小臉一板,語氣一本正經的說,“臣既然答應了長皇子,便要做到。”

硃砂腰杆挺直,把譚柚的神態語氣學了個七八分,“於臣而言……”

司牧捏著手裡的文書安靜地看硃砂表演,感覺被他演繹的譚柚像頭不會變通、悶頭往前的倔牛,傻裡傻氣的。

硃砂覺得自家主子也是十六歲的少年,對這種救美的話本情節根本抵抗不了,尤其是他還是被救的那個“美”,更想知道其中細節了,所以表演的格外賣力。

甚至連譚柚脫掉薄紗外衫將司牧的上半身遮住一事都演了一遍。

硃砂將靠枕豎抱著,小臉帶笑,“譚翰林肯定是喜歡您,仰慕許久也說不定,不然她怎敢跟太君後和柳氏叫板。”

司牧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落回文書上,像是沒聽見硃砂的話。

硃砂跟胭脂對視一眼,知趣地雙手將靠枕放回司牧身後,輕手輕腳地從殿內出去。

寢宮再次恢複安靜,司牧拇指指腹撚著文書一角,雖然是看書的姿勢,可上麵的內容卻是半個字都沒看進去。

譚柚。

司牧對於她沒有過多印象,兩輩子的交集加在一起,也就上次夜裡共乘一輛馬車,她還是坐在車外。

最後一次便是今天下午。

隻是兩次接觸,讓司牧感覺此人跟傳聞不同。

也許是因為他跟上輩子選擇了不同的路,才出現了諸多變故?

像是他執意乾政不放後宮權力,這才逼得柳貴君攛掇太君後給他下·藥,前世哪有這些。

“胭脂,”司牧疲憊地昂臉看向站在床尾的人,聲音有氣無力輕輕軟軟,像是撒嬌,“你來抱抱我。”

司牧好累。

可他又不能停下。

這條跟前世不同的路,已經讓他慢慢失去親情,那他決不能再失去權力跟初心。

胭脂走過來,探身抱住司牧,心疼地輕輕撫他單薄清瘦的背,低聲說,“殿下若是不願意,咱們就不嫁。”

司牧閉上眼睛,沒骨頭一樣上身往前傾,將臉貼在胭脂懷裡。

休息了一會兒,像是終於有了些氣力,才慢慢退回去坐好,“嫁。”

司牧將手裡文書翻了一頁,歎息,“那群大臣肯定在等宮裡的賜婚消息,那我便如她們的願嫁給譚柚,然後——”

他笑,語氣突然惡劣,“依舊推行政績考核。”

群臣定覺得,他沒嫁給譚橙,改革的計劃說不定就要停滯。司牧偏不,譚柚不過是喂給她們的甜棗,政績考核才是棗後輪過來的大棒。

他本想利用譚家在文官中的話語權,行事溫和一些不必那般尖銳,奈何事與願違。既然這樣,乾脆把不頂用的全換了。

司牧道:“我要告訴她們,我想動翰林院的決心,並不會因為我嫁的是誰而改變。”

還有譚柚。

司牧可不覺得譚柚傾心他許久,“譚老狐狸的孫女,怎麼可能是倔牛?”

司牧悄悄告訴胭脂,“那是隻藏了尾巴的狐狸。”

他倒是要好好看看,這尾巴裡麵藏了什麼,譚柚蓄意接近執拗維護他,究竟有何目的。

“胭脂,讓硃砂再過來演一遍剛才演的那些。”司牧合上文書,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好,準備再看兩遍。

胭脂幫他將薄被蓋上,柔聲問,“您不是懷疑譚翰林嗎?”

既然知道可能是對方演出來的戲,怎麼還要再看?

司牧幽幽歎息,“就算是假的糖,表麵也是有甜味的。”

除了母皇外,就算是假的,他也沒被人這般堅定的毫不遲疑的維護偏愛過,所以司牧想再看一遍。

胭脂聯想今天的事情,聽完這話不由抿了抿唇,垂眸從袖筒中將糖罐掏出來,輕聲道:“今天許您多吃一塊。”

司牧立馬開心起來,“胭脂,你怎麼這麼好呢。”

他嘴裡含著糖,眉眼彎彎地靠在憑幾上看硃砂背誦譚柚說的話,甚至會在硃砂剛端起靠枕的時候,就搶答起來,“臣——”

硃砂,“……”

硃砂跺腳,“要不殿下您來?”

還讓不讓他好好演了!

一看硃砂急了,司牧立馬扯起薄被將臉蓋上,隻露出一隻眼睛偷偷笑,聲音嗡裡嗡氣地說,“那不行,我當時是被抱著的。”

他看起來玩的極為上頭,可同時又十分清醒的吩咐胭脂,“明早將譚柚這十七年來的生活查一遍,尤其是來京城這三年。”

他得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妻主”。

“是。”

而被點為駙馬的譚柚,此時毫不知情。

她從勤政殿離開後,也沒再去永樂宮參加宮宴,而是就這麼走回去。

夜幕下的京城街道極為熱鬨,想來是沒到閉市的時辰。

上次她晚上在街上行走,身邊還是有花青陪著的。隻是這兩天花青情緒明顯不高,今天更是連連擺手不肯跟她進宮。

譚柚平時上課一觀察都是觀察一班的人,怎麼能看不出花青的反常。

她回到墨院的時候,花青就蹲坐在台階上,既沒回自己屋裡睡覺,也沒找府裡其他人打葉子牌。

“主子。”看譚柚回來,花青立馬站起來。

她有些不太自然地說,“我讓人給您準備了熱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