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蜜如扶著司獻春去方便,到了恭桶的旁邊,把司獻春放下。然後抱著被子,轉身出了洗漱間小隔間。
站在外麵跟他說:“感覺到站不住的話,就叫我。”
她就站在門口的地方,司獻春甚至能夠順著門縫看到她的衣服。
他並不是矯情,而是他根本無法,無法忽視她的存在……他方便不出來。
司獻春實在憋得沒有辦法了,這才開口對顧蜜如說:“你,走遠一點。”
顧蜜如聽了之後,本來想說你等會兒趴在地上你就不讓我走了。
但是顧蜜如還是走遠了,徹底退出了洗漱間。
果然沒多久,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陣乒乓亂響。
顧蜜如黑著臉走過去,開門之前她想,司獻春要是敢把恭桶給弄倒了,弄得自己一身臟汙。顧蜜如以後絕對不會慣著他,會瞪著兩隻眼睛盯著他方便。
結果進去之後,顧蜜如發現倒的不是恭桶,而是洗漱間的洗臉架子。
“要洗漱怎麼不叫我?”顧蜜如看到司獻春勉強扶住了浴桶的邊緣站著。連忙上前把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撐住他。
“先回屋子,我給你弄洗漱的東西。”顧蜜如把司獻春扶回了床邊上,這才又轉身進了洗漱間。
沒多久帶著一堆洗漱的用品出來,給司獻春擺好了放在床邊上。
對他說:“本來想讓你再睡一會兒的,你要是精神了的話,就洗漱吧。吃過的東西如果有力氣,也可以去院子裡麵轉一轉。”
顧蜜如說:“下人已經被我打發得差不多了,現在除了你我之外,整個院子裡就三個人。”
“有兩個粗使,分彆叫做章錢和徐四,”顧蜜如說:“有一個丫鬟名叫翠蓮。”
“等會兒翠蓮會給你送藥來,還有米粥過來。”顧蜜如一邊交代著司獻春,一邊穿自己的衣服。
等顧蜜如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回過頭看向司獻春說:“我一會兒要上一次街,白天應該都不會在家裡。你有什麼事就吩咐翠蓮。”
顧蜜如見他自己洗漱的挺費勁的,他身上沒力氣,坐在床邊上已經是勉強。
本來人都已經走到門邊上了,看到他擰了幾下,布巾上麵的水根本就擰不乾淨,抿了抿唇又轉回身。
接過他手裡麵的帕子,搓洗了幾下擰乾了。也沒有遞給他直接就糊在他的臉上。
並不溫柔但也不粗.暴,迅速給他擦乾淨了臉。如此反複幾次,手和脖頸也都擦乾淨了,還很巧妙的避開了那些傷處。
司獻春有些發呆。他的視線亂掃。
顧蜜如做得太輕車熟路了,之前她說自己在照顧自己,司獻春其實都沒有相信。
一個把他折磨成這樣的女人,為什麼要親手照顧他?就算是想要他回司家要錢,也沒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可是顧蜜如給他擦了一個臉,手法實在是過於利落。
又十分順手的把清理口腔的,用獸類棕毛做的小軟刷,塞進他嘴裡的時候,司獻春才意識到,她說得是真的。
可是為什麼呢?
司獻春的下巴被顧蜜如用手抬起來,顧蜜如手掌輕輕捏著他的兩腮,迫使他張嘴。用小刷子給他清理牙齒。
司獻春眼神非常迷惑,他看向顧蜜如垂著頭認真的模樣。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正被怎樣對待著。
嗆了一下,苦鹹的水就進了嗓子。
他閉上了嘴,把刷子含在嘴裡,從顧蜜如的手中忙亂地搶過刷子柄。
含糊地點了點頭,意思是我自己可以。
顧蜜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當然知道司獻春可以,她就是故意的,讓他給點情緒上的反應。
司獻春耳朵透上了粉色。不是紅,是粉。
他長得實在是太白了,白到沒有一絲的血色。好容易湧上來的那一點,在他的耳朵根部就變成了粉色。
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恥還是難堪。反正他粉著耳根,手裡拿著軟刷,有些不知所措。
顧蜜如沒有再逗他,外麵的天色徹底亮了起來,她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最後說了一句:“好好收拾收拾自己,過幾天你妹妹要來,在那之前要有一個人樣見她。”
顧蜜如很快開門出了屋子,司獻春這才把嘴裡的刷子拿出來。
他摸到了漱口水,漱了口,把那種苦鹹的味道從嗓子裡麵清掉。隻是稍微洗漱一下,司獻春就耗儘了所有的體力。
他重新又躺回了床上,慢慢地滾回床裡頭,把頭埋在了被子裡,好久都沒有動。
翠蓮到了差不多的時間,在外麵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她就直接打開門進來了。
進來之後,翠蓮看著床邊的那些洗漱用具,微微愣了愣。
然後將手裡麵端著的藥和粥,全都放在了桌上。手腳十分麻利地把那些東西收拾了。
很快翠蓮坐到了床邊上,以為今天又是要給人把粥和湯藥都灌進去,再看著他少吐一點。
結果今天翠蓮才伸手去碰司獻春,司獻春就立刻縮了起來,徹底縮進了床裡頭。
翠蓮:“……司…少爺,你醒著嗎?”
“喝粥了,先喝完粥再把藥喝進去,病才會好。”翠蓮說:“我扶著少,爺,司少爺喝粥吧?”
她不習慣這樣稱呼司獻春,他們這些下人,都是之前少奶奶招進來的。
少奶奶是不允許他們稱呼司獻春為少爺的,要叫妖怪。
翠蓮沒有叫過,但也沒叫過司少爺,所以一時有點結巴。
翠蓮又試圖到床裡去拽人,一會兒米粥和湯藥都涼了,喝進去更容易吐。
這一次司獻春終於出聲了,隻是頭還悶在被子裡頭,連看也不肯看翠蓮一眼。
“放在那,我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