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擰碎 “欺負老子媳婦啊?”……(1 / 2)

清泉鎮水道眾多,被幾個古橋劃分為東、西、南、北四區,朱氏住的民宅便在鎮北,這地界商賈聚集,遍地都是茶肆酒樓,再往後還有個魚市,販賣著各式各樣的時令河鮮。

廡房內,劉師爺虛弱無力地斜倚著梨木踏床,橫肉縱生的臉顯露了幾分灰敗。

朱氏為他端來一碗活血化瘀的藥湯後,不禁撚著帕子,憤慨道:“我還以為那妮子的未婚夫早就不要她了,沒想到他竟突然回來了!之前我沒詳打聽過,倒真不知道他是個會武的……”

劉師爺接過藥碗後,掀眸看了朱氏一眼,未作言語。

朱氏歎了口氣,接著道:“我好心好意地給那妮子尋婚事,也不知她怎麼想的,放著好端端的貴妾不做,怎麼就偏得尋個退伍的流氓地痞?”

她越說,越覺氣憤,本來能到手裡的那些銀子,都因著阮安和她那姘頭沒了。

劉師爺今日休沐,卻一直在想,京城裡派來的禦史也不知什麼時候會過來,養傷的這些日子,他已將唐禕之前做的那些爛事都捂嚴了,應當不會被人發覺出破綻來。

可劉師爺的心中,卻仍積著股氣,這都是因為那阮姓村姑的莽夫姘頭!

劉師爺正想著該如何教訓霍平梟時,卻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道沉冷且熟悉的男音——

“朱夫人可在?”

話落,劉師爺的神色微變。

是那小子的聲音。

一聽到霍平梟的聲音,劉師爺就想起那日被他痛打的種種畫麵,混身上下竟是起了層雞皮疙瘩。

劉師爺不禁抖了抖身子,心中卻忽地生出一計。

霍平梟這小子,雖然會些拳腳功夫,可這人不過就是個在村頭稱霸的地痞無賴罷了。尋常的百姓小民都覺攤樁官司,亦或是走趟衙門犯不上,一般都會避著這種亡命之徒走。

可他劉師爺是誰?

劉師爺渾濁的眼底漸漸浮了層陰損的笑意,隨即便示意朱氏走到他身旁,附耳同她交代了些話。

朱氏聽後,蹙眉問道:“可他要對我動粗怎麼辦?你都受不住他的拳腳功夫,我又如何能受得住?”

劉師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避著點?我可跟你說好,你如果能讓那小子下獄,就算大少爺和那村姑成不了,那幾十兩銀子我也照給你,還會派人將你這廡房重新修繕一番。”

朱氏聽完劉師爺擺出的條件,不免心動,待忖了忖後,決定應下劉師爺的要求。

“怦怦怦”,廡房外,男人敲擊門扉的聲音又大了些,聲聲都顯露著耐心儘失,“朱夫人在嗎?”

“來了來了,這麼著急做什麼?”

及至她打開門,看清了霍平梟的外貌,朱氏這才理解阮安為何不去做唐禕貴妾,反倒是要選這個莽夫做郎君。

這年輕的莽夫生得可真是太英俊了,就算這人的脖子上有道猙獰長疤,旁人最先注意到的,也是他優越硬朗的皮貌。

不過就算這莽夫生得俊,她今兒個也得讓他下大獄!

阮安與霍平梟進了廡房外的小院後,便直入主題。

姑娘的話音雖軟卻不失疏冷,麵色微慍地質問道:“你隻是我師傅的繼室,我敬你幾分薄麵,你怎麼就敢胡亂安排我的婚事?”

朱氏眯了眯眸子,暗歎這妮子真是找到靠山了,竟然都敢這麼同她說話了!

她厲聲對阮安斥道:“你這妮子可彆不識好歹,彆以為懂些醫術,又傍上個野漢子,就覺得自己算回事了!”

話說到這處,朱氏抬首看向霍平梟,見男人麵色沉冷,卻並沒有暴怒的態勢,自覺還沒刺激夠這二人。

朱氏清楚阮安的軟肋,接著用汙言穢語激怒她道:“你個小賤人!不知從哪兒跟個野漢子私定終身,就敢跟我在這兒耍威風?簡直跟你那短命的師娘一個樣,色厲內荏,一看就是個薄命貨!”

“不許你辱我師娘!”

一聽朱氏辱她師娘,阮安瘦弱的小身子氣得發起抖來,姑娘緊咬銀牙,眼圈泛紅道:“你沒資格提她!”

孫神醫和阮安師娘原本是對恩愛的夫妻,可孫神醫人到中年後卻犯了錯誤,跟朱氏這個女人苟合到了一處。

師娘在生下孫也後,身體原本就有了虧空,在得知孫神醫和朱氏的事後,更是心情沉鬱,早早便去了。

孫神醫後來雖然娶了朱氏做繼室,卻也總覺得對不起她師娘,最後也積鬱成疾,不治而亡。

這些禍事始於孫神醫的變心和優柔寡斷,但也同朱氏的齷齪手段脫不開乾係。

阮安和孫也本可以不做孤兒,能在這不算太平的世道有所依靠,但朱氏非但沒儘到做繼母的責任,還要將她往虎狼窩裡推。

這廂阮安氣的幾欲哭泣,朱氏則抬眼又觀察了番霍平梟的神情,見男人額角的青筋微凸,亦垂下頭首看向了身側的小姑娘,似是想安慰她。

這人怎麼還不動粗?看來她得來個大的,才能訛他進獄了。

思及此,朱氏揚起手,就要往姑娘那白皙的麵頰打去,嗓音發狠道:“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小賤人,我今兒個就替你師傅好好地教訓教訓……”

“啊——”

朱氏話未說完,卻見霍平梟漆黑的眉眼壓著戾氣,單手已然開勢,待左右相旋,猛地擒住朱氏未落的胳膊後,男人冷聲質問:“欺負老子媳婦啊?”

話落,他強勁的掌骨遽然爆發出了足以讓鋼鐵迸裂的蠻力——隻聽“喀嚓”一聲。

男人厭惡地垂下眼睫,又蔑聲道:“還當著老子的麵。”

朱氏自是聽見了自己臂骨碎裂的聲音,伴著從未體驗過的劇/烈疼/痛,她的麵色慘然大駭,細細密密的汗珠也從額角往下流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