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林氏很少派彩萍來請人,怕真有什麼事,江雲康急忙跟著彩萍過去。
等到了主屋,發現其餘婆子和丫鬟都沒在,屋裡隻有林氏一人,眼眶紅紅地坐在窗邊,側身對著他,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
“娘子,你......這是怎麼了?”上輩子一直單身的江雲康,對於哄姑娘這回事,並不是很擅長。隻是看到彩萍出去後,還關了門,心裡莫名的有些慌張。
“你今日,是不是去花樓了?”
林氏語帶哽咽,很是傷心。
成親一年,雖說三爺對她冷淡,但屋裡也沒個其他女使,對外邊的女人也是一樣冷淡。她隻當三爺醉心功名才會如此,可今日聽說三爺去了花樓,最後一丁點的自我安慰都沒了。
江雲康瞪大眼睛,大力搖頭否認,“這事從哪說起?我可從沒去過花樓啊!”
“當真?”林氏狐疑地看著江雲康。
江雲康舉手發誓,“我對天發誓,若我去逛過花樓,立馬天打五雷轟,不得好......”
“停停停,快彆說了!”林氏看江雲康真發毒誓,忙打斷道。
江雲康看林氏小臉憋紅,淚眼汪汪地望著自己,喉結不由滾動一下,“娘子,你平日都不出門,可是誰來你跟前傳小道消息,調撥我們夫妻關係?”
若是讓他知道誰人那麼壞心,必定也要讓對方不好過。
林氏有些猶豫,不知說還是不說好。
江雲康看林氏糾結,下意識猜道,“可是四弟?”
府裡那麼多人,但能空口捏白話,這會又想看他搞事的,最先想到江雲傑。
林氏眸光一閃,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嗬,他如今春風得意,自然不想讓我痛快。”江雲康怕林氏誤會,把顧赫之的事全盤托出,“我是氣不過顧赫之那般對二姐,今日又正好撞見他偷二姐嫁妝典當,才會跟去花樓。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連花樓的大門都沒進去,更彆說去喝花酒。這事不日就會傳起來,屆時娘子就知道我此言真假,但切記莫要與他人說。”
頓了頓,兩眼半眯,“至於四弟,娘子現在看不清他,但時至今日我卻看得清,娘子日後莫要再輕信了他。”
聽此,林氏也說出傍晚時,江雲傑的小廝福安來她跟前傳話的事。福安說看到三爺進了花樓,本來四爺不想和林氏說,但又覺得林氏寂寞可憐,這才多嘴來傳一句。還說四爺並不希望這事鬨起來,不然父親知道後,必定會給三爺難堪,讓林氏自個注意就行。
但林氏吧,她看著溫溫柔柔的一個人,可骨子裡又有些倔強。夫君去了花樓,對於她這個正妻是莫大的羞辱,不說個明白,她得委屈到憋死。思來想去,反正她和三爺關係也不好,倒不如借此機會說個明白,若三爺真的這般嫌棄她,往後各過各的,她也不再有任何妄想。
聽到三爺的解釋後,林氏心裡怪不好意思,想到三爺幫二姐出頭,又覺得此刻的三爺頗有骨氣。
不過,自個心裡的想法,林氏並不好意思和三爺說,隻說了福安傳來的那些話,疑惑道,“夫君會不會誤會了四爺,或許是因為江家馬車停在花樓附近,四爺才誤會了?”
江雲康冷哼道,“若四弟真心為了我們三房好,就不會派人私下來與你說。他應該先來規勸我,規勸不行,才會來找你。他嘴裡讓你彆找我說,但又看出你是個忍不住的,就希望我們能吵起來,好讓父親也知道。且說句難聽的,哪裡有小叔子私下傳話給嫂嫂的呢?”
承安侯有多不喜歡三房,整個侯府的人都知道,若是再出個三郎逛花樓的事,承安侯哪裡會聽解釋,八成拿著鞭子就來打人。
仔細想想,還是今日在學堂的那番話惹惱了江雲傑,又讓他看到自個在花樓附近逗留,這才動了心思。
好在林氏願意聽解釋,不是那種蠻橫的人。
就是江雲傑的這一筆賬,他給記下了。
月亮剛升起時,江雲傑回到了侯府。
他身上帶了稍重的酒味,本不該這般早回來,但想著三房的事,就用明日還得上學堂來推脫了同窗。
剛邁進門檻,他就急切地問福安三房的事。
“三奶奶把三爺叫去說了話,但沒過一會兒,三爺就留在三奶奶屋裡用了飯。”福安是江雲傑的小廝,也是他去三房傳的話,“據三爺院裡的秋月說,三爺和三奶奶並沒有爭吵的模樣,反而看著關係更好了。”
江雲傑眉頭緊皺,“不應該啊,怎會如此?”
按江雲傑想的,隻要三嫂和三哥鬨起來,就讓福安去父親和嫡母那裡通傳,以父親對三哥的厭惡,定會把三哥打個半死。
他並不怕傳話的事鬨出去,畢竟他特意交代三嫂不要鬨,彆人聽起來也會覺得他是好的,畢竟府裡沒人和三房親近。
本來想借此事給三哥一點顏色看看,不曾想,這件事就雲淡風輕地過去了?
江雲傑心中憋了一口氣,想看好戲沒看到,隻能暫且作罷。
“我們去大哥那裡一趟。”江雲傑和福安道。
木須先生是大哥的恩師,且和大哥關係極好,若是大哥能和木須先生引薦自己,也能加大希望。江雲康是個蠢笨的,日後再收拾也可以,還是拜師更要緊。
這邊江雲傑想著去找江雲帆引薦,另一邊,江雲帆已經把三弟、五弟、六弟叫到了他的書房。